('忌日,纪念,都只是安慰自我欺骗自我的把戏。
这只是一块冰凉的碑,不是她的母亲,母亲应该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能够说话,能够拥抱。而不是一块沉寂的刻上她名字的石头。
她本不该如此。她本不该只是一座碑。
活人该为死者做的事,应该是帮死者讨回应得的公道,而不是烧毫无意义的纸钱。
烂人坏事做尽遗留人间,好人却埋于墓下。
苍天不应有这个理。
白矜的手有些颤抖。
方才的几句话掠过脑海,陆欢默声,没有说话,手上动作缓了一缓。
接而放入纸钱。
蓦然间,一颗晶莹一闪而过,跌入火焰。
被火光吞噬。
陆欢眸中划过一丝错愕,掀起眼,看见白矜的面庞。
后者依旧低着眼,只是眼中浮着朦胧,清冷的面庞遗留下一道泪痕。
泪珠悄无声息地滴落。
陆欢怔了怔,似是没想到她会哭,手不由止住了。
白矜却与平日没什么两样,冷着眼,眼里冰冷到好似滑下的泪水并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滴泪珠,并不什么伤心难过的标志。
把剩下的都烧完后,她站起身,稍吸一口气,“探望完了,可以走了,谢谢你今天来陪我——”
话未说完,一个温热的拥抱打断本该的道谢。
发丝随风而扬,有血有肉的身躯传来温感,实实拥住了她。
是陆欢抱住了她。
白矜已经记不清多久没体会到一个温暖的拥抱了。只知道这个拥抱来的突然,意外,惊喜,并且,她等了很久。
久到认为再也等不到了。
陆欢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难受了。”
她有编造好很多安慰人的话,但没有说出口,只说了这么一句。
因为陆欢觉得白矜自己什么都知道,她认为她需要的或许不是安慰,而是一个有温度的拥抱。
一个能恰好在此时递给她温暖的拥抱。
发丝挠过脖颈处,传来温痒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