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止刚刚打完仗回来,应该好好歇息才是。”
言下之意就是别来她面前碍眼。
贺止戈也笑:“听闻母后身体有恙,阿止日夜担忧,一定得来亲自看看才行。”
“母后年纪大了,最应该保重身体。”
皇后最恨别人说自己老,指甲几乎要掐紧手心里。
她一腔怒火发不出去,将视线转到沉默的尤听身上。
“本宫有好些日子没和顺安相处了吧,等会儿顺安就留下来,替本宫抄抄经文。”
这经文可不是那么好抄的,是宫里的贵人最喜欢用来折磨人的方式之一。
尤听还没应声,贺止戈就先朗声开口:“母后,论起来儿臣和皇姐才是许久未曾好好相处过了,母后不如将这机会让给儿臣吧。”
他嘴里说着讨笑的话,神情却是幽冷的,看向皇后的目光墨色沉沉。
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几年,仅仅是个眼神,亦带着常人难敌的戾气。
皇后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伸手揉着额头:“罢了罢了,你们小孩子间总是更玩得来些,都下去吧。”
看见两人行礼离开后,皇后的脸色才显出怒意来。
“这个贺止戈,真当自己胜券在握,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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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宫门走出来后,贺止戈很是自然地跟尤听并肩而行。
这时节总是多雨。
有细密的雨珠被风吹成斜斜的线,落在尤听的裙襟上。
贺止戈从身后宫人的手上接过来一把伞,手撑着,替尤听遮住了细雨。
尤听想避开,被他拦住。
“此间风凉,皇姐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该伤了自己的身体。”
他比尤听高出不少,执伞的姿态看起来闲适悠然。
忽然的,就想起很多年前。
他和身旁的人走过无数遍这条路。
那时候他还是个小萝卜丁,下雨的时候便会紧紧牵着皇姐的袖口。
可到如今,他每想近一步,都只能换来皇姐冰冷的眼神。
贺止戈喉头微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