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沈却一转身,便瞧见那穿着一身朱柿色袄子的徐远志从院里跑进来,喘着气,开口呵出一串白雾:“大人,外头有人来找。”
“冒冒失失的,”沈却抬手替他整了整额上跑歪掉的暖帽,而后才缓缓比划道,“你记着,在内府里不比外边,就是再急的事儿,也不能横冲直撞的,殿下最厌喧哗吵闹,若不小心冲撞上了,连我也保不住你。”
这孩子聪颖,手语学得极快,这才个把月的功夫,便已经能看懂沈却大部分手语了。
远志看他比划完,便点一点头,很乖巧地:“远志知道错了,往后我再不跑了。”
等他应完,沈却才问:“你方才说,外头来的是谁?”
“是我师……”说到这里远志的声音低下去,顿一顿,又改了口:“来的是戏班子里的徐老板。”
徐老板,即那日花魁宅邸里的那位小青衣,沈却听说那戏楼里原来的班主大病了一场,没熬过上一场大雪日,而那小唱摇身一变,便成了戏楼里的新班主。
沈却闻言轻轻皱眉,这戏子多难缠,他算是见识到了,自从他把远志接过来,那小唱便三天两头地往王府里跑,美名其曰是来看外甥的,可人到了,目光却不在远志身上,总是赖在他屋里不肯走。
可远志到底跟了思仙许多年了,两人之间多少还是有几分情谊在的,他也不好一刀切断,不许人过来看孩子。
那小青衣大抵也是摸准了他心软好说话,才一次又一次地过来打搅。
见沈却不回应,远志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大人若不想见他,便我自己去应,在外府上见他一见,也就够了。”
沈却伸手揉一揉他发顶,又点点头,嘱咐他:“早些回来。”
远志没着急走,而是从衣襟里掏出了一块油纸包的糖饼,小孩儿很机灵,平日里沈却虽吃什么都不挑,可他却能敏锐地觉察出,大人最爱吃甜的。
尤其是吃糖饼的时候,脸颊上会冒出一汪浅浅的月牙窝。
他把那只糖饼递到沈却手心里,不等沈却比划,扭头就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