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晟的那个新的皇帝正坐在以前属于陈王的龙椅上,他能听见对方指尖一下一下敲击手柄的声音,每敲一下便叫他心中慌乱更甚。
他不记得季萧未方才说了什么了。
“想好了吗?”季萧未的声音冷冷淡淡,带着彻骨的寒意,听不出丝毫情绪,再次重复道,“想活着可以,套上季家的奴印,做朕的狗,朕自然能留你一条性命。”
木朝生指尖微曲,他恍惚了一下,分不清楚攀附新帝和做陈王的宠物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不过将脖子上的链子转交给另一个人,再次失去自由。
脑袋晕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下意识张口轻声说:“我想死。”
“你没得选,”季萧未支着脑袋看蜷跪在地上那个纤瘦又脆弱的少年,神情淡淡,好像在看什么非必需的物品,“朕并非在与你打商量。”
木朝生呼吸急促了些,他不想连生死都掌控在别人手里,已经被人想人偶一样控制了近十年,现在人已死,他早就累了。
他想到或许可以撞柱,但眼睛瞧不见,犹豫半晌便失去了机会。
季萧未起了身,殿中空旷无人,玄色衣袍搭在肩上,满头白发只用簪子簪住几缕,看起来温文尔雅又满身孱弱病气,只是那张脸神情实在寡淡,像没什么情感的冰塑。
他悠悠从台阶上下来,走到木朝生面前,居高临下同仰着头的少年对视,仔仔细细打量了对方那双无神的异瞳,不知道想了什么,淡笑道:“确然是双漂亮又引人注目的眼睛,可惜,到现在不过珠子两颗,没什么大用。”
木朝生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起来,唇瓣颤了颤,没说出话。
“你想死是么。”季萧未走到他身后去,抬脚踩住了他的后腰,将纤薄的红衫推上去,露出白皙的后脊和腰肢。
那里,有陈王以前烙下的标记,伤口反复长好又被再一次灼烫,很疼,疼得要命。
木朝生只感到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后腰伤处扩散开,他顿时惨叫了一声,整个人被踩得扑到地上,身上面上都汗涔涔的,睫羽被泪水打湿,看起来格外可怜。
他疼得呼吸不畅,脑袋嗡嗡直响,连神情都已经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