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背着红烛,绣帘轻垂,昏暗的床榻把他们同外面的世界隔绝开。虽然看不清彼此的脸,却多了几分暧昧,就连她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真傻。”裴玉照偷笑两声,摸了摸他的脸,“是我阿兄说了你什么吧?”
沉见徴愣了愣,没想到她一下便戳破了自己心事:“我,我……”
“叫我说中了吧,你真是个大傻子。”裴玉照掐了一把他的手,“哦,你以为年少有为的男子我就喜欢了,那天底下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我喜欢得过来吗?”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主人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我喜欢?”裴玉照凑过去,故意停下来卖关子,戏弄够了,拿着手指在他眼睛上抚摸,“我喜欢眼睛亮亮的,笑起来眼尾弯弯的,眼珠子乌黑乌黑的男子。”
沉见徴认真地听完,几乎下意识应了一句:“这不是堂兄——”
“闭嘴——”她忽地生气了,脸上的笑容僵在了呵斥声中。
倘若说从前她对他生气只是虚张声势,这次却不一样,这次是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的怒火,千真万确的厌恶。
她好似千真万确不爱他。
可是她又有什么错?
她同堂兄到底是亲兄妹,她爱谁也不可能爱堂兄。归根结底是他错了,是他口不择言在先,是他说出这般冒犯的话,是他总痴心妄想要她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