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起用头纱?”他问。
少年还是不说话,不仅不回答他,连坐着的背影都一动不动。
闻峋察觉到什么,眸色陡然一寒。
他快步走过去,猛地揭开覆在少年头顶的白纱。
下面的面容显露下来的那一刻,男人的脸色骤然阴沉到极点。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西装,雕得栩栩如生的木偶人。
*
一小时前。
更衣室。
镜中的少年肤色白润如珠玉,明眸乌黑,唇瓣朱红,只施了薄薄一层粉黛,已是人间绝色。
尽管杨昕仪已经见过不少次姜渔化了妆的模样,也忍不住发自内心地感叹:“小渔,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比明星还好看。”
姜渔由着身后的发型师给他上最后的定型发胶,在镜子里眨着眼睛冲杨欣仪笑了笑:“那等我做了明星,第一个给你签名。”
杨昕仪扑哧一声笑出来:“说真的,我觉得你要是一直跳下去,总有一天会成为全国知名的舞蹈演员。”
“或许吧。”姜渔眼睫蓦地低垂下来,“也有可能,以后都不会再站上舞台了,闻峋大概不会允许我那么抛头露面。”
明明是举行婚礼的日子,少年却低敛着眉眼,红润的嘴唇抿着,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连一旁的发型师都察觉了他的不对劲,动作微顿了顿。
发型师看了漂亮得跟天仙似的少年几眼,犹豫着想说几句安慰的话,最终却还是闭上了嘴。
罢了,这等身份的人物,不是她们这些普通人所能置喙的。
她默默地给少年把最后一丝头发捋得服服帖帖,说:“可以了。”
说罢,转身要去招呼外面接送的保镖进来,这些保镖是闻峋派来,专门护送姜渔去婚礼现场的,足足有二十来个人,个个都配有麻.醉.枪。
“张姐。”一直闷闷不乐的少年忽然开口,“能留给我一些时间吗?我想和昕仪说会儿话。”
他垂着眼,无害又脆弱的模样,仿佛风一吹就要碎了,极是惹人心疼。
张姐提前半个月就去过别墅,为姜渔量身设计发型,对少年这段时间的不开心,也都看在眼里。
她终究生了几分恻隐之心,总归这四周都是密不透风的看守,少年就是插翅也难飞,便道:“好吧,那我去和他们说说,不过时间到了,你就得出来。”
“嗯,谢谢张姐。”
更衣室里没有监控,大门一合上,少年脸上的恬静温顺乍然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