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惊心动魄的雨天过后,二人的关系虽然已经从如履薄冰变成了彻底破裂,再没有什么温情可言,但实际上闻峋对他行动上的限制,并无多大变化。
男人没有像他的几个前任一样,拿链子把他锁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除了出不了这座庄园,他哪里都可以去。
可姜渔哪里都没再去过。
从前他还去游戏室、电影室、舞蹈房、桑拿房,或者庄园后面的花园里玩玩,现在却像是一夜之间对所有东西都失去了兴趣,成日就坐在卧室的地毯上发呆,发呆发累了就躺在地毯上睡觉,饭也不下楼吃。
他并没有绝食,只是佣人把一日三餐送上来,他有时候吃,有时候又忘了,和他说话,也是好像时而能听见,时而又听不见。
这间卧室还是从前他和闻峋每日在一起睡的那间,姜渔没有再试图跑到其他地方去睡觉,反正无论他躲到哪里,最终的结果都是被闻峋抓回来,抱到床上一起睡。
男人在此事上有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执拗,好像和往常一样躺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睡觉,他们就真的能够回到从前一般。
姜渔望着天空中一闪而过的鸟儿,心想闻淙会怪他吗?
如果不是他,闻峋也不会去掘自己亲生哥哥的坟了。
但闻淙...闻淙应是不会怪他的。
他的阿淙哥哥那么好,在香山小筑的三年,一千多个日夜,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情,闯了多大的祸,阿淙哥哥从来都没有怪过他。
他只是从来都不回应他的喜欢而已。
正出神,门口便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姜渔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来了。
男人的步伐总是沉稳的,此刻却比往日急促许多,钝重许多,仿佛带着勃发的怒意。
姜渔也懒得去想闻峋是为什么又生气了,反正他整个人都已经被闻峋看得一干二净,总归也不过是那几件事情。
卧室门“砰”地一声被踹开,男人高大宽阔的身影如同一道漆黑的飓风,携着摧山裂地的架势卷至了他身后。
姜渔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连头都没有回。
像是一块彻底把自己封闭起来的石头,什么都无法再拨动他的心绪。
闻峋看着他这副模样,胸腔像是要被一股火焰烧穿,吐字都似带着火星:“姜渔。”
跟前的少年还是不动,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一副完全不想和他说话的样子。
闻峋拳头攥得快裂开,他在原地站了会儿,突然蹲下来,强行掐住少年单薄的肩膀,把人掰得面向自己。
但即使这样,姜渔还是不看他,也没有任何要开口的意思。
这些天,只有他提到闻淙,姜渔才会有一点反应,比如拿东西砸他,或者用那双漂亮眼睛,如同恨不得扒皮抽骨般恨恨盯着他,要是说其他的,就吝啬得一点回应也不肯给,几乎要将他逼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