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年年出生,他又渐渐学着做小孩子的营养餐,还有那些零食和甜点他也会学,为的就是给先天不足的崽崽调养好身体,然后给渐渐长大的崽崽解馋。
可后面发生的事,他这三年都没再碰过那些准备好的餐具了。
思及此,顾清俨捏了捏年年圆嘟嘟的脸,温声说:“年年想吃什么都可以,小零食爸爸也会做。”
年年:“爸爸真似年年哒百变超银!什么都会,就像小舟哥哥说哒,无所不能一样嗷。”
顾清俨笑:“好,一直都是年年的百变超人。”
等谢梨邈从卫生间出来,顾清俨才投喂完那一整块小蛋糕,他抱着年年去洗漱,帮他换上猪猪睡衣,简单洗漱后便带着他准备去睡午觉了。
三人躺上床,年年睡在爸爸妈妈中间,圆溜溜的黑眸时而瞅瞅爸爸,时而又转过去瞅瞅妈妈,似乎没有多少困意。
“宝宝。”谢梨邈启唇。
“妈妈!”
“宝宝在想什么呢?”
年年摇摇头,翘起的小卷毛蹭过枕头顶端:“米有嗷,只是想看看爸爸妈妈。妈妈晚上要记得尝一尝草莓蛋糕嗷,超级好次哒。还有奥,妈妈哒被子要盖好啦,不然会感冒哒。”
听到感冒两个字,恍然间,顾清俨的思绪被拉回第一次去花花村时。
那会儿年年感冒发烧请来村医,诊治完要回去时,他跟着保镖一起送村医回去,一路上跟她打听了很多事。当时村医并没有问他,为什么那么关心一个素不相识的小朋友,而是很平静地告诉他,年年的身体底子不好,当年被许闻夫妇带回来时,受伤很严重,即使治愈得差不多了,也仍然非常虚弱,隔三差五就是感冒发烧,甚至咳出肺炎住院,还得了当时的流感。
他喉间发涩,缄默不语,被腕表掩住的伤疤泛起蚀骨疼意。
紧接着,温良的村医又告诉他,年年跟许闻夫妇回花花村的第一年,所花的医药费几乎掏空了他们本就所剩不多的积蓄。年末的时候,他们一家人甚至在她那赊了两次医药费的账,过年时,靠着村里人的接济,才吃了顿肉。
西南地区的冬天很冷,那种冷会随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渗进骨子里,就算穿再多也逃不过席卷而来的寒意。虽然许闻一家人瘦的只剩把骨头,母子两人的心脏病让他们过得太苦,可他们却从没放弃过年年,也没苛待过年年。
他们磕磕绊绊地照顾这个可怜的宝宝,一点点地将他养大,让他慢慢无病无忧。那年的大年初一,许闻还兴致盎然地去问村里读过书的长辈,说要给宝宝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村里人没有笑话他,更没有多问为什么要这么照顾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毕竟他们自己都身陷囹吾,过的很不好,一年到头只有过年那天才尝到了肉味。
大家都很心善,对于许闻一家人总会多些照顾,甚至是钱物上的接济。村里人穿着厚棉衣坐在火炉边,边烤火边帮他想了很多名字,有富含书卷气的,有朗朗上口的,也有意含祝愿的。
最后,许闻根据大家的建议,给宝宝取名叫年年。
定下来的时候,大家都笑着问为什么选了这个?为什么没有跟着姓许?怎么听起来像个小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