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敛情绪,对年年笑了笑:“爸爸妈妈从没有那么想过,无论是什么时候,年年都是我们心里最重要的宝贝。”
三年过去玩具屋里的玩具不停地更换成,市面上最流行最热销的款式。那间摆放着他们仅有的照片的屋子,还罗列着许多送给年年一到三岁的生日礼物,他用过的婴儿床,穿过的衣服裤子,还有那盒没来得及喝完的奶粉,都保存的很好。
还有很多很多。
他们一直都在等待着,期待着,与他们的孩子重逢相聚。
血缘关系大概是亲密关系中最难以斩断的联系,它就像一个巨大的圆环,处在其中的人无论怎么走,都会相遇。即使半途中会分开,最终也都会走向必然的重逢。
忍着感冒发烧听完,得到了一个准确答案的年年,又掉了两颗小珍珠。他抬起另一只手给自己擦眼泪,然后主动说:“年年、要次药啦。发烧,呼呼。”
听年年这么说,两人才发现这件事竟然被他们都忘了。谢寒山赶紧去拿勺子,即将倒溶液时,年年说:“年年想要…想要喵喵姨姨…”年年慢吞吞地,鼓起勇气改口,“想要…妈妈喂。”
年年说的很小声,尤其是那声妈妈,还带着怯,又带着期盼,像一只等待已久的小刺猬,收起尖刺露出柔软的小肚皮,湿润的眸子泛着水光。
说完这话,年年又很轻很轻地呢喃了声:“妈妈…”
如同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有爸爸妈妈了。年年悄咪咪地瞅着谢梨邈,像小猫般观察她的反应。
迟来三年的称呼,让谢梨邈大脑直接宕机,重启程序恢复正常,她立马抢过弟弟手上的勺子,明眸水光潋滟,笑容温柔:“好,妈妈喂年年吃药。”
“嗯嗯!”年年又用小手给她擦眼泪,“妈妈,不哭哭,年年次药。”
“好,宝宝好乖。”
溶液味道刺鼻,但是年年一点都不怕苦,他乖巧地喝下黑乎乎的溶液,还没来得及露出一个笑,谢梨邈就剥好了蜜枣递给他。
“吃一颗就不苦了。”
蜜枣甜滋滋的,咬开后口腔内的甜味将药味迅速冲刷掉。年年吃完才明白,原来不是有爸爸妈妈的孩子,感冒会好的快一些,而是有爸爸妈妈关心、疼爱的小朋友,感冒才能好的快。
这一刻,年年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能量,像小英雄猪猪侠那样,脑袋也不晕乎乎啦,手手也有力气啦。他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哭了那么久,小短手捂住自己的脸,又忍不住软乎乎地笑。
好开心哦。
他有爸爸妈妈啦。年年心想。
谢寒山被他的反应逗笑,庄重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他的眉眼间俱是笑意:“好了,以后记得改口叫小舅舅,改口红包绝对大。”
年年笑,谢梨邈也在笑,两人的酒窝都露了出来。
下一瞬,棕色木门在敲响后被打开,清隽雅致的顾清俨手里提着药袋,步伐利落地迈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