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加快,是第一个跟崽崽相聚的大人。他没有任由年年牵着,也没有厉声或是担忧地问年年发生了什么,而是把他抱起来,用一只结实有力的手就能完全抱住。
天空浓霞遍布,如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而倾斜山路上,他们在晚霞的装饰下,变成了误入油画的画中人。
“今天下午年年种了多少小树苗。”他问。
年年举起手散开:“五棵哦,棕啦五棵哦!似跟小舟哥哥一起种哒,安妮姐姐她们还帮年年,好好哒。”
“嗯,年年好棒。”谢寒山弯唇,“那开心吗?”
“嗯!窝开心哒!”
“年年开心,哥哥也会开心。”
在外面还有其他人谢寒山并没有多问,等到节目最后一点流程结束,摄像头被按下休息键,他带着年年回帐篷里时,才问起衣服的事。
年年的脸、头发、手已经看不出痕迹了,只有衣服上还残存着泥印。
“年年,你在山上摔倒了,对吗?”
这一瞬,谢寒山的语气其实很温柔,但他的长相是冷厉的那一挂,说话再这么温柔,看起来还是有点凶,尤其是对于小朋友而言。
年年没有否认,垂眼望向帐篷里的小书包,小小声说:“嗯。年年没看到,摔到土泥了。”
尽管谢寒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听年年说出来的,他的情绪还是有了波动。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反复告诫自己,录节目在山里摔了一跤很正常,而且年年应该并没有伤到。
帐篷里的静默,让年年以为他的哥哥有点生气了。
因为他穿的这套衣服,是哥哥买给他的,但是他没有好好珍惜,穿了一天就弄得脏脏的。
就当年年逐渐变得不知所措时,谢寒山打破了这份沉默。他抱住年年,沉声说:“这次是哥哥做的不好,没有保护年年。对不起,年年不要生哥哥的气,以后哥哥会像猪猪侠那样保护年年。”
年年眨了眨眼睛,眼眶有些湿漉,他抬手拥抱谢寒山,软糯的嗓音依旧。
“不似哥哥哒错。”
他又说:“年年以后、也会像猪猪侠那样保护哥哥哦。”
“好。”谢寒山揉乱了他的小卷毛。
两人在帐篷里聊了会山上发生的事,等年年又开心起来,谢寒山才带着他去公共卫生间洗漱。洗漱完的年年早已将忘光了摔倒的事,笑着跟小伙伴们一起玩小游戏。
夜幕降临,山脚的人间烟火气渐浓,晚餐比中餐丰盛些,因为鉴于大家白天的良好表现,节目组友情赞助了十个鸡蛋。
山风凉爽,解决掉晚餐后,节目组将手机短暂地还给五人。
其余三人都带着小孩跟妻子打电话,秦栋陪松松看动画片,而谢寒山则言出必行,带着年年回帐篷里,打开风扇的同时,给远在花花村的梅村长打去视频通话。
很巧的是,梅村长恰好在商铺王姨姨的家里,两人瞧见视频里年年的那一瞬,眼角眉梢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