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那个谁”,除了晏归尘不作他想,楚青檀正漫不经心靠在软榻上看话本,闻言直起身理了理领口,将话本换成古籍,煞有其事地翻看:“没别的事你就先下去吧,让他进来。”
晏归尘进来时带了一身清苦的药味,楚青檀都不用抬头看,一闻就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当日在龙殒之地,除了被燕回割伤了手,他并没有受别的伤。可不知为何最近却开始出现头疼耳鸣的症状,让柳辞来瞧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得开了些安神的药让他每天按时服用。晏归尘得知后,主动包揽了熬药这活,每天催他喝药比吃饭都勤快。
算算时辰,今天也到了喝药的时候。
果不其然,晏归尘端了个药碗进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师兄,该服药了。”
一看到那碗比墨汁还黑的药汤,楚青檀就忍不住叹气,心里怀疑柳辞是不是在公报私仇,给他配的药没用也就罢了,还苦得让人倒胃口。
他状似心无旁骛地看书,食指轻点桌面:“放那儿吧。”
晏归尘却没有照做,八风不动地捧着药碗:“师兄,药要趁热喝才有效,再放便凉了。”
眼见糊弄不过去,楚青檀一把扔开书,盯着晏归尘啧道:“我看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敢管到我头上来了?”
晏归尘没有被他吓住,抿唇道:“按时服药才可药到病除,只要师兄服药,怎么罚我都好。”
楚青檀这下彻底没辙,最近晏归尘不知道怎么的,胆子大了不少,不像从前自己稍微冷下脸就忍不住害怕的样子,偶尔也敢忤逆自己了。
不久前楚青檀头疼频频发作,整夜睡不着觉,又觉得柳辞开的药没效果不肯喝,让晏归尘将药拿去倒掉。谁知晏归尘不听话,门神一样杵在他面前,一定要他喝,楚青檀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也赶不走,最后一生气让他滚出去。
晏归尘滚是滚了,却没有滚远,就站在屋外几步远的院子里,捧着药碗一声不吭。若不是最后楚青檀良心发现让他进去,他能站到第二天。
楚青檀主动让他进去是因为听说聂文远替许念慈送东西来了,怕他又被聂文远欺负,没想到晏归尘进来时好好的,聂文远不知为何竟什么也没做,把东西放门口便离开了,后来遇到晏归尘也规规矩矩的,还有几次直接绕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