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不敢轻易作答。
“你答应和好,只是因为意识到,如果把我逼急了,你会失去正常的人生轨迹。”他同样没有看她,语气平淡而直接,“你承担不起后果。相比起来,和我相处,反正你最有经验。”
商忆握紧手,窘迫咬一咬唇。
“但又演不好。”他继续说,“没有几天,你就演不下去了。”
其实最近也就是还算和谐。
如果是由一位新的男士结识她,也许完全意识不到这女孩的冷淡,只沾沾自喜得到的每日温馨;但他实在不一样。
他真的太知道她热烈、专注、毫无保留的那一面是什么样子。
他是唯一知道的人。自欺欺人偶尔会失灵,难以为继。
所以得出结论:“你现在就是不想要我而已。”
她终于有些局促,退后一寸,下意识反驳:“也不能……”
这么说。
话没有来得及出口,又被摁到肩下:“一一。”
“结婚好不好?”
商忆心里一紧,完蛋了。她又要努力寻找理由,既能安抚他,又不必妥协太过:“太早……”
“可以不说。”他没有给她机会,“你不说,谁会知道。”
何况已婚身份真的很拿不出手吗?他真不明白现在的小姑娘在想什么。
“我自己会觉得很怪。”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再说了,结婚应该是两个人感情好,水到渠成的事……不应该是谁拿来留住谁的手段啊。”
他望着她,慢慢、慢慢笑起来。
她本人都承认是“他在留住她”。
“你不要老是逼我。”她挠一挠眉心,“我真的没想好,我不可能总是什么都替自己打算好。我连我自己到底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懂经营婚姻?”
“以前那样。”他像是在追忆,“以前那样,就好了。”
商忆默然片刻。
很想告诉他,那是一种献祭式的爱。
原本就不应该。是他真的太冷漠了,她别无他法。
“……不能了。”
她转头望向窗外,声音变轻:“不能了。”
“没关系。”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可以换我这么对你。”
“别扯了。”她竟然笑,而后瞪他,“你看看你自己。这才多久,你就受不了了,老是找茬……无非就是嫌我不用心,各种挑我刺。”
他好像没办法反驳。
“所以你看,你只能忍受两个月。”商忆缓了一缓,心头忽然还是发苦,“那我以前是多……”
“你一直一直都不理我。”
她以为她已经不会委屈了,她一直认为,这种创伤已经不再是感情里的主要忧患。没有想到,突兀提起,还是会哽咽:“但是我还是坚持了那么久。”
“如果不是因为你发现我的感情真的很……”她低下头,“可能你就是一直都不会被我打动的。”
真的就是因为他贪恋被她深爱的感觉,事态才会不一样。
所以他最初在意的并不是她“这个人”,是她如何扮演好爱他的角色。
也许现在是不同了,她愿意相信一部分。但自从想通这一点,怎么弥补都无法痊愈。
还是想想就会伤心。
“我真的觉得需要想清楚的人不是我。”她靠在他怀里,“是你自己。等你真正分清爱一个人和不想失去一个人的爱之间的区别,我们才能不一样……至少不用重蹈覆辙。”
他立刻要答,被她抬手捂住嘴唇制止:“你花时间,想清楚。”
“把你所有对感情的理解和思考,都分给我。”她轻声说,“好好想清楚,再告诉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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