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嘉榆叹口气,语气温和些许, “时冬暖,抬头。”
听到男人的指示,小醉鬼试探般掀了掀眼皮。
韩嘉榆指着车库方向, “你看,接下来你要跟着我,往前走完这几格地砖,越过那道拱门,走下台阶……”
不用继续描述了,韩嘉榆清楚地看见,时冬暖的睫毛在听到“越过拱门”时,剧烈地颤动了几下。
犹如经不得狂风的蝴蝶的翅膀。
韩嘉榆柔声问:“你是不是害怕那个门?”
时冬暖这才点头。
“为什么害怕?”
“不知道……”时冬暖意识不清醒,回答不上来。
韩嘉榆往那道门方向看了眼,见门内的过道光线昏暗,大概是离电梯很近,所以物业没安装灯光。
“时冬暖,是不是觉得那里太黑了?”
时冬暖盯着那怪物大口似的漆黑门洞,恍惚点头, “好像是。”
“我陪在你身边,你也会害怕?”
“就是因为你陪在我身边,所以才害怕呀……”
“嗯?”韩嘉榆错愕,还来不及追问原因。
小醉鬼就磨磨蹭蹭凑上来,烫而软的身子贴着他的胸膛,同他耳语:
“万一我跟你走散了怎么办?”
听着滑稽可笑的理由,却让韩嘉榆心头一热。
仿佛冻住的种子被浇上了温暖的流水。
“时冬暖,我抱着你呢,你怎么会跟我走散?”
时冬暖却不服,摇头,正儿八经道:“我的脚晃啊晃,很不安全的。黑黑的看不见,我肯定会跟你走散。”
原来,是醉醺醺的人体感混乱,因被横抱而双脚悬空觉得不稳定。
已经失去了安全感,他本就害怕,此时草木皆兵,再无法承受失去韩嘉榆的风险。
“我不抱你,你自己走,这样安全吗?”
时冬暖点头。
“你再跟我牵手,就不会走散,可以吗?”
时冬暖又点头,主动伸出手去。
见少年小手探过来,韩嘉榆抬手去迎,却被小手躲掉。
时冬暖五指张合,然后瞄准了韩嘉榆的食指……
握了上去。
只牵着人一根手指而已。
就仿佛自己的体型娇小得不行,男人的手太大啦,他根本不能全部牵住。
五只手指合拢,才能堪堪握着人家的一只。
活脱脱一个作天作地又让人毫无脾气的小嗲精。
酒精总会解放人的天性,不少人醉酒后的表现与平日反差极大。
平日活泼的人一喝醉就e哭泣,向来内向的人醉后脱了上衣挥舞着就要冲向大马路。
时冬暖也属于反差很大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