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请罪,是奴婢保护娘娘不力。”她垂着头道。
谢珺看也不看她,抱着纪甜上马车:“查清。”
“是。”素兰握拳,努力不去听纪甜让她心折的呜咽声。
素兰是谢珺派来看着纪甜的,一开始时还带着些监视的意味,渐渐地,她越来越习惯纪甜的性子。生长在泥淖里的人,对月亮充满了向往。素兰逐渐忘了自己的身份,真的变成了纪甜的贴身丫鬟,所幸王爷的心似乎也跟她一样被动摇了。
素兰对柳琳琅是防备的,若是那酒泼在纪甜身上,她一定会警惕,可柳琳琅演得太真,她没有多想,去拿衣服的路上遇到两个下人耽误了些时间,素兰就觉得不对,果然,等她回到宴席上,柳琳琅和纪甜都不在,只留柳琳琅的小丫鬟推说两人是去厢房了,小丫鬟在这里等她回来,再去送衣服。
素兰表示自己去送衣服,小丫鬟却几番推脱,知道素兰闻到了她放在怀间的香囊的气味——和她身上的是一样的。
素兰本能地警惕起来,偏偏小张氏的丫鬟说的厢房确实没有找到纪甜,小张氏也咬定纪甜就是跟柳琳琅一起去休息了,作为一个丫鬟,她没有直面小张氏强行交出人的资格。
说来也许是命运,素兰发现了凌云,谢珺居然正好在左都御史的府上。
素兰直接请示了谢珺一起找人。
想到刚刚看到的画面,素兰抓着朱朗的手不断加重,若是再差一点,再差一点点,她万死不足惜!
素兰用力地闭了闭眼睛。
谢珺抱着纪甜坐在马车里,车夫沉默地赶着马车,无声地加快速度,除了马蹄声,没人说话。
谢珺垂头看着躺在他膝上的纪甜,纪甜光洁如玉的额头因为药性逐渐加重,沁出点点汗珠,眉宇不安地蹙成一团,她紧紧闭着眼睛,眼角还挂着泪痕,微张的小口急促地呼吸着,每一下都带着痛苦的抽泣。
谢珺眼里涌起要杀人的风暴,拿着帕子动作轻柔地给纪甜把眼角的泪痕擦干,试图拂去她眉间的痛苦。
“别怕,我在。”他握着纪甜的一只手。
纪甜的眉心抚平了一点,却突然又紧紧揍了起来,她侧着身趴在谢珺膝头上,拳头紧握,身体颤动着,不住地呕吐起来,似乎要把五脏六腑呕出来,边呕吐,边小声地哭起来,紧紧地抓住听着的人的心。
谢珺把她抱起来,把她的掌心舒展开握在手里,一遍又一遍地安抚:“别害怕,甜甜,别怕,我在这里,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没事了,别怕。”
似乎是听着熟悉的人的声音,纪甜的逐渐平静下来,只是无声地啜泣,哭着哭着,她翻来覆去唤着谢珺和素兰的名字,眼泪沾湿了谢珺身上的衣料。
谢珺温柔地哄她,看着她渐渐平静下来,拿起小黄鸡的手帕给她把额头出的汗擦干,另一只手抄起马车上的一只杯子,无声地捏成齑粉。
马车很快就回到王府,谢珺把纪甜捂在怀里,大步到了栖霞轩。
太医已经等着了。老太医看着满脸潮红的王妃,也不敢多问,给她把了脉象,开了药:“娘娘这是,吃了些不该吃的东西……”老太医暗示道。
素兰从袖子里拿出她从宴席上拿来的酒杯:“还请太医看看,是不是这个的原因。”
老太医当即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