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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光体——微风几许(1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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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还说过别的,说过关于分手后的一切,但陆斐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

这难道还需要解释吗?

舒沅眼眶酸涩得厉害,一年来的挣扎在陆斐眼里化为虚幻的气泡,就像不存在一样。

陆斐看不到他,听不懂他,对于这点他是那么的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舒沅。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斐绕过餐桌,来到了他面前。

先是居高临下地叫了他的名字,然后蹲下来,用拇指擦去了他的眼泪。

陆斐又问了一次:沅沅,告诉我为什么。

舒沅含着眼泪看他的脸,哽咽道:因为我爱你。

第27章

我爱你。

以前可能舒沅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后来可能是不懂,再后来是分手后。分手后他不是没有想急于剖白过,不是没有想过要告诉陆斐我爱你,他想以此来增加靠近陆斐的砝码,增加自己的说服力。

可是回顾往事种种,舒沅发现自己没有资格就那样轻易地把它说出口除了在某些撒娇、耍赖的时刻,他竟然从来没有对陆斐正式地说过这三个字,等到他想要说的时候,它们已经太重了。

但陆斐叫他沅沅。

不是冷冰冰的舒沅,也不是厌恶的舒沅,只是简单而亲密的两个字,就让他完全招架不住,什么也不想再隐藏了。

眼前水雾弥漫,舒沅看不清楚陆斐的脸,弄不清楚陆斐的反应。但很快他就被陆斐抱起来翻了个,坐在了陆斐的大腿上。

这意味着什么舒沅不知道,他只下意识地把脸朝下埋在陆斐的肩膀上,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哭泣的样子。而即便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陆斐会怎么回答,他都管不了了,至少现在他还能尽情地趴在陆斐身上,汲取陆斐的味道与温暖。

过了好一会儿,舒沅才听见陆斐的声音。

陆斐的双臂将他环绕,胸膛也很宽阔,略微喑哑的嗓音带着他没听过的情绪,响在耳后:分手的那天早上,是我故意摔碎了那只碗。

舒沅僵硬一瞬,却仍没放开陆斐的肩膀。

那件事其实根本不重要了,舒沅即便刚刚告白过,思路也是跟着陆斐走的。

他趴在陆斐肩膀,闷闷地问:为什么?

陆斐没作声。

舒沅便又告诉他:我有一点点猜到你是故意的了,你才没那么笨,连碗都拿不住。没关系的,我不在意那只碗了。

陆斐仍是沉默了几秒,才道:如果我说,当时你回到房间去以后,我站在厨房里几分钟内就计划好怎么把你绑去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向所有人制造你的失踪呢。

那天早上舒沅发完脾气就回到了卧室的床上,用被子蒙着头生闷气。

他等着陆斐去哄他,但厨房里传来水流声,等到陆斐进来后,就对他提了分手。

这和舒沅记忆中与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他慢慢地停止了啜泣,抬起头来。坐在陆斐身上,他就比陆斐还高上一些,他从一个由上往下的角度看着陆斐,疑惑地问:为什么。他又想了想,感到好奇,你打算怎么办到?

陆斐抽取一张纸巾给他擦脸,语气平静:我的老家有一片常年无人居住的山林,那里有废弃的护林员营地。先用计骗你上车,把你关在那里,然后伪造你的出行,给你父母发信息。少则两三年,多则十几年后,等你完全驯服的时候,我就带你回到城市里来。这期间我不会让你见到任何人,对这个世界来说,不会再有舒沅,你只能依附我生存。

陆斐说得很缜密,计划从表面上听几乎没什么漏洞,说得像是真的一样。

舒沅感到有点害怕,轻轻打了个颤,与陆斐对视。

陆斐的眼皮褶皱很深,前窄后宽,到了眼尾才有散开趋势,是一双薄情的凤眼。他的眼珠却很黑,幽暗而深沉,当他这样看人的时候,让人根本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他的心思到底有多深。

可是也是这双眼睛,蕴含着舒沅能感受到的深意,曾经温柔地、沉静地看着他,犹如此刻一样。

那么陆斐的形容再可怕,舒沅也不那么害怕了。

他问陆斐:你觉得我不会让你关起来,所以只好和我分手吗。

陆斐问:你会愿意?

舒沅未经思考就诚实地摇头:不愿意。

陆斐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温和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没人愿意受到那样的对待,那个人更不可能是你。

舒沅好像有点明白陆斐为什么突然告诉他这件事了,可是同时也有点不明白。

他似乎抓住了点什么关键的东西,但如同那次他想明白陆斐的对不起一样,他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消化完这个信息量。

比起这个,舒沅更关心陆斐当下,他问:那你现在说这个,是还是想和我分手的意思?

陆斐的拇指擦过舒沅的唇瓣,黑眸因此变得更深了些:不是。

陆斐没有吻他,即便舒沅认为从陆斐此时的眼神中看上去,陆斐很想那么做。

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一会儿,以舒沅吃得太饱又哭了一阵,不自觉打了个嗝而结束。

舒沅脸有点红,陆斐没有笑他。

因此他们之间刚刚升温的氛围也被打断,暂时无法继续说下去。但舒沅至少知道陆斐不会赶他走了,他在思考,陆斐可能也在思考。

此后陆斐将碗碟都收进洗碗机,收拾好垃圾再拿出牵引绳,舒沅问:又要去遛狗了吗?

陆斐嗯了一声:一起去。

舒沅说好,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就跟着陆斐一起出了门。

晚上九点,芝麻带着两人往惯常去散步的方向走。

芝麻还不到一岁吧。舒沅走得慢一些,实在对这个问题很好奇,你怎么会养狗,不像你会做的事。

陆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过来问:你怎么会染绿色的头发?

绿发色在某种意义上等于绿帽子。

舒沅恼了:是蓝色!

好吧,是蓝色。陆斐轻轻地勾了唇角,转瞬即逝,又道,那耳钉呢?你不是很怕疼?

是耳扣啦,不用穿耳洞的。舒沅解释道,温宜送给我的,说是他男朋友合作的什么纪念款,还是限量版呢,我只戴了一次。

他们沿着静谧的街道一直走,步履放得更慢了。

芝麻一边走一边嗅,时不时地在路旁树下抬腿撒尿,做着很狗的事,和猫完全不同。

陆斐看着狗的行为,表情如常。

舒沅却猛地发觉了什么,不对,那只耳扣他只在去出差的时候戴过一次,嫌它卡得耳骨疼就摘下来再也没带过,陆斐应该没见过才对,为什么陆斐会知道?

他这样问了陆斐。

陆斐说:刷朋友圈看见的。

舒沅眼睛圆圆的:朋友圈?

陆斐淡淡道:有一次交流会议上,有人引见我加了靳琛,有天他在朋友圈发了你的照片。

舒沅记起来,他戴耳扣的那一次正好是他在飞机上偶遇靳琛那天,他怎么不知道靳琛发了照片?

早八百年前,舒沅就把靳琛删了好友,自然是不知道这件事。可是光是听陆斐的简单描述,舒沅也知道靳琛一定是趁他不注意偷拍的,还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那种,那家伙真是个讨厌至极的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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