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意在这种时刻总是能耐心地倾听。向他倾诉,即使得不到重大的反馈,也会有如同告解过般如释重负的感受。
更不要说他通常都能给到一些,很好的反馈意见,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你很喜欢他?
祁燃轻轻摇头。
他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
没有人知道。
在向他坦白另一件事之前。祁燃低声道,我说不出口。
也是。
岑意了然叹息,是你的话,踏入下一步之前肯定不想有事瞒着他。
他默默地抚摸祁燃的头发,突然又父爱泛滥,感觉如果自己的儿子长大了,或许也会像他一样帅气优秀,因为各种原因不可避地对感情苦恼。
又或者说,大家都是这样的。没有人能够避免。
岑意突然笑了。我刚刚想到,我们好像有一个时期,跟现在的角色是反过来的。
燃燃你记不记得,我们在dts上刚认识的时候。大家都从小练习跳舞,满场都是三年五年打底的dancer。就我只会唱歌,连节舞蹈课都没上过,什么都不懂就那么莽撞地去参加节目了。
舞蹈那么重要,不好好练习肯定不行的。你们就天天轮流带着我练,起早贪黑地陪我练。可我的情况跟别人就是不一样啊,起点差得太远,即使再怎么努力拼命地追,也很难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能赶上。
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的时候,我其实也想过要不就算了。大家都那么厉害,我一个一点舞蹈基础都没有的人拿什么跟你们比。怎么可能跳得跟你们一样好啊,根本不行的。
那个时候你告诉我,不要给自己设限。
岑意说,是你告诉我,不用做到跟别人一样,也可以做得很好。
祁燃还记得当时的场景。他真的尽了全力,但隔着短时间内无法逾越的差距,到最后他的动作也无法完成得特别标准,力度也把握得不如别人利落老练。都是预料得到的。
但那一次的考核里,岑意依旧拿到了象征着前百分之七的A等级。因为过了自己心里那关,在最终呈现出的舞台上,表情和状态都特别加分,带着强烈的积极向上的感染力,整个人光彩夺目,笑着向镜头比心的时候大家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是真的做得很好。
因为自己在享受舞台,所以能让看得人也享受其中。那是再多技巧都无法堆积出的,是别人不可能复制的,只属于他的舞台。
那是属于他自己的光芒。
你也可以谈恋爱的啊。用你自己的心意对待他,不用在意别的什么条件的限制,也不用管别人是怎么爱的。只要自己感觉对了就行。
岑意说,谈一场你自己的恋爱。不用跟别人一样。
既然喜欢他会痛,不喜欢他也会痛。那就还是允许自己喜欢他吧?
至少喜欢他的痛苦,是幸福的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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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意的声音朦朦胧胧,如从天外传来,你真的甘心只跟他当个朋友?或者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就这样放弃他?以我对你的了解
意意。
祁燃在他怀里深深地吸气,无奈道,你是不是在偷窥我的心。
岑意嘿嘿一笑,过奖啦,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恋爱脑罢辽。
但是就我私心来说啊,我当然是很希望你试一试的。
祁燃抿了抿嘴角,往上挪了挪靠在床头。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像在讨论上周约会对象的一对小姐妹。
语气里隐隐约约透出一点骄傲的味道,你也觉得他很好吗?
冬冬哥呀?我觉得行。不过也就这么一说,我大概还没有你了解他。
岑意继续乐呵呵道,毕竟你知道我的嘛。我只是嘴甜,其实跟他不熟。
祁燃忍不住笑起来,不愧是你。
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个人都没有困意。岑意没有再劝说他什么,其实从气氛里就能感觉得到,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岑意说,你觉得他好就够了啊。
只要是建立在真的喜欢彼此的基础上。不管对方是不是纪寒景,他在这个时候,都会鼓励祁燃去尝试的。
尽管可能会艰难,但一定不会后悔。
他们这个队长,骨子里很执拗。做什么事都是这样,谈恋爱估计也是这样。
那被队长喜欢的人,应该会感到很幸福的。
岑意又转成了娘家人心态,悠悠叹息,冬冬哥真是有福气。
祁燃笑着低头在他肩上抵了一下,干嘛这么说。
那么多天过去,他到现在才能露出真正轻松的笑。
做好决定以后,心里如释重负。
意意,我想告诉他了。找个合适的机会。无论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无论好的还是坏的,全部都告诉他。
纪寒景一直在毫不保留地向他袒露心声。可他什么都没能说出来过。
他们大概做不了朋友了。哪有朋友是这样的。
但也绝不想就此断了联系。
他得从以往的选择题里,找出第三个解决方法来。要舍弃一直以来在舒适区内的安全感,要面对许许多多的风险和挑战。
却是他心里刨除其他任何条件后最本质的心意,渴望看到的结果。
希望是好的结果。
啊,这么说的话我们集思广益一下嘛,人多力量大。
岑意一言不合就拨了个群聊电话,所有队员都被召集到了这个房间里。
一群人果然都还没有睡。大家围成一团开了个临时小会。
祁燃哭笑不得。
倒也不用这么大阵仗吧。
为队长排忧解难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岑意卷起酒店桌上的宣传单,敲了敲地板,下面请队长发言。
对着这群家人般亲密的伙伴,祁燃依旧有些紧张。在大家的期待目光中郑重地宣布,是这样,有个事情跟大家说一下。
我打算跟人谈恋爱了。
空气里寂静了数秒。
期待的目光突然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了。
林秋名:嗯?
soda:终于!喜大普奔!普天同庆!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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