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不好好追星。非拉着人家搞什么剧组情侣。
自作孽了吧。
活该了吧。
日。
酒意上头,纪寒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完全不需要江廖音插话。
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他。我是不是中了邪?他说让我别往心里去的时候,我居然跟他说没关系。
他是个骗子他怎么能撩完我又说不喜欢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多天他眼里明明就是有我的。他的眼睛那么漂亮,怎么还那么会骗人。
露出让人心动的表情,说些让人心动的话,最后又说别往心里去。
纪寒景宣布,我得开始讨厌他了。
我最讨厌对我好了以后又不要我的人。我努力了一整天你知道吗,可是我为什么对他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
甚至还想着哪怕他对我有一点我都不求他像我喜欢他这样喜欢我,真的。只要有一点点就够了。剩下的我再想想办法还不行吗。
纪寒景转着酒瓶,露出个似哭非笑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不喜欢我。我早就知道了。我聪明吧。
江廖音把酒瓶夺了过来,差不多得了。
差不多?怎么算是差不多?
纪寒景手中空空如也,交握在一起手指用力到泛白,像在克制住什么。看起来难过得过分。他想要舞台,我给他找最好的场地。他想拍戏,我给他挖最好的剧本。只要他想要,什么我都给他。没有什么差不多,我把最好的全都给他。
可是他不喜欢我,我能怎么办?
他像个神仙一样你知道吗。他是不是没有七情六欲啊。是不是因为我我就是个凡人,所以我不配喜欢他?
你干什么?
江廖音警惕地阻止他滑动手机的动作,抬手摁住他的胳膊,你现在脑子不太清醒。等想清楚了再动手。
我动什么手,我打个电话问问我妈不行吗。
纪寒景被他一拉差点坐到地上。用力扯回自己的胳膊,按在桌子上吼得撕心裂肺: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我问问我妈是不是神仙!我不能跟我哥跨种族谈恋爱!我也想当神仙!
他居然喝醉了。
江廖音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纪寒景这么死要面子的人,但凡还有点清醒都不会在他面前干这么丢人的事。
这么点酒,在平时根本就不够他醉的。也就心里有事真扛不住的时候才醉得这么快。
行了我都听明白了。回去睡觉吧,别在这嚷嚷了。
江廖音强性把他拉回房间,一路上还听着他絮絮叨叨,没关系我可以等,我可以等到他真的跟谁在一起了。再彻底死心。我倒要看看有什么样的人能比我还入得了他的眼。
你说他以后要是结婚,我会不会去婚礼上抢亲啊。要是他不愿意让我给他的孩子当干爹怎么办?他的结局里没有我怎么办?
江廖音欲言又止。又听见他很快地自我安慰,没关系,没关系。我是一个成熟男人了,我要坚强一点。
不是他的错。我都喜欢他那么久了,也不是非要有个结果的我祝他前程似锦。
江廖音把他放倒在床上,最近的替他脱掉鞋子,看他翻了个身蜷成一团。喃喃地几不可闻道,我当然想要一个结果。
江廖音无声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告诉季韶今晚回不去了。又替他掀开被子铺在身上,打算去沙发上凑合一晚。
挪开脚步前,站在床边说,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你的问题。
睡觉啊,别找事。
纪寒景自言自语的声音渐渐小了,含糊地回应,哦。
江廖音靠在沙发上远远盯着,一阵阵的感到窝心。直到确认他不会再翻身起来折腾,才闭上眼睡着了。
放在桌边的外卖还没动过。纪寒景一整天没吃东西,半夜饿醒又爬了起来。没有吵醒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桌前,一口一口地喝掉了凉透的粥。
都像在梦游,喝着喝着就趴在桌子边睡着了。
醉里梦里,祁燃的影子在渐渐远去。
剩他自己,演了三个多月的独角戏。
**
祁燃离组的第一天过得不太顺利。
两个小时的飞行后抵达文枝市,下飞机得知行李丢了。又赶着回公司开早会,只好让助理去处理自己先走。
杀青后紧接着就是年度重要工作,筹备Eureka新专辑的回归。
跟往年一样,他们七个人会住到一起。公司一直都有提供宿舍,但从岑意成家以后,大家集体工作少了,就开始各自回家里住。每年只有准备回归专辑时会一起住两个月。
确定的合宿时间是从下周开始。还有两天空档,从公司里出来,祁燃独自回家休息。
文枝是座二线城市,祁燃父母家就在本市,父亲在文大教书。他前些年也在临江的小区买了套房子自己住,环境很好,在高层能看到开阔的江景,还有舒适漂亮的江滨步道。
位置上跟父母家隔了一个区,跟公司隔了两个区。无论上班还是回家探望父母都很方便,偶尔他妈兴起还会到他这来视察一番,送两道拿手菜给他尝顺便点评一下他提前半天认真整理的房间。
如果没有意外,感觉人生都已经可以进入养老阶段了。
回到家,祁燃倒头睡足了一天一夜才起床。中途醒了两次,但被全身的困乏疲倦拉扯着,又继续封印在床上。
零零散散地做了好多个梦,都跟剧情有关,串联起来几乎将应执的整个故事都回顾了一遍。
像在看别人的人生,又像是自己真的那么活过一回。醒来恍如隔世。
起床洗漱后叫了外卖,等待的时间里他想着要整理行李。这才记起自己的行李都还没找回来。
别的东西也就算了。那封粉丝信还在箱子里,要是找不回来,难免得难受一段时间。
除了行李箱,他就只有随身携带的背包。包里都是些零碎的小物件,很快就收拾完了。收尾时从侧面的网兜里摸到两只小铁块,是纪寒景送给他的小印章。
不知怎么两只都在他这。祁燃揉了揉眉心,仿佛想要揉散脑海深处传来的钝痛。拿起一只印章在手背上盖了一下,已经没有什么颜色了。
家里都没有印泥。他随手放进了衣兜里,吃完饭下楼去散步,想着顺路去文具店里看看有没有卖。
小区旁可供日常散步的江滨道是他挑中这里的重要原因之一。数公里长的直行路,铺了塑胶跑道。两侧都栽植着樱树,春天到来时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格外好看。
他在道路旁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无所事事地眺望江面,又去看路过锻炼身体的行人。总觉得心里空空落落。拿出手机,看到七人群里消息噌噌往上蹿。
他的情绪活跃了些。看到大家都在说下周一起合宿的事,提起新专辑的舞蹈,口径一致,把岑意练好,问题不大。
祁燃不由自主地笑起来,也跟着队形一起调侃。
哈哈哈你们好烦!我在家也有坚持跳舞的好吗!
岑意聊了两句去给孩子喂食了。剩下的人继续天南地北地聊。
聊起编曲,祁燃得空,终于能跟他们好好说一说自己的想法,以往都是用抒情曲来配合秋冬的气氛。这次我们做点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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