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别无他求,只有这么一点点见不得光的私心,还留给了这连眼眸也睁不开的傻子。
先前带着魏星阑去青锋岛时,总觉得路途遥远漫长,想来应当是因为当时太坎坷了些,如今再无阻拦,不过几日便到了安坪渡口。
洛衾掀开了马车的垂帘,只见那一身黑衣的人在里边一动不动地躺着,脸色苍白,唇色几近于无。
肤色是白的,衣衫是黑的,一脸看过去瘆得慌,莫名像是在奔丧一样……
她唇一抿,心道待回了青锋岛,得先将这傻子的黑衣裳给扒下来。
渡口上依旧停着数不胜数的船,而青锋岛的那一艘已经寒碜得很,像是被风一吹,便会在海里翻过去一样。
这单薄又窄小的船上坐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老翁,他背对着渡口,洛衾虽看不见他的面容,可这背影不甚熟悉,应当是换了别个人。
“老伯,去青锋岛。”洛衾背着魏星阑,略显吃力的朝船上去。
那披着蓑衣的人转过身来,面容清丽而恬美,分明是岛上的月使。
洛衾:……
那月使笑着道:“你总算是回来了。”
往常两人鲜少交谈,这会月使像是忽然和她熟络了一般,令洛衾有些手足无措。
月使长得娇小,可摆起船来却似是不费余力一般,轻而易举就让这船只使向了远处,她道:“是岛主……”她话音一顿,改口道:“是前岛主命我前来的,她已将岛上之事都交代清楚了。”
洛衾欲言又止,垂眸就看那躺在她腿上毫无意识的人,蹙眉沉默了许久,才问:“她不回来了?”
月使道:“她同那和尚走了,走前说了不会回来。先前她不让我们同你过多接触,若是有什么冒犯之处,还望姑娘能原谅。”
“无妨。”洛衾道,指尖一动,就戳了戳腿上那人的脸颊。
明明以前喜欢动手动脚的是这傻子,可如今不知怎的,像是被这人给带歪了一样,她时不时就想碰碰这人的鬓发,摸摸她尚有脉搏跳动的脖颈。
月使看得真切,很快收回了目光,矜矜业业地划着这轻舟,只稍施加几分内力,便能让船逆风而去。
“她还说了什么?”洛衾又问道。
月使道:“说了待你回来,就得办起新岛主的继位大典,邀八方之人来赴宴同庆。”
洛衾:……
“无须这般麻烦,大典不必办了,岛上之人想留便留,想走就走,我不会过多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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