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死的。
洛衾险些喘不上气来。
魏星阑紧咬着苍白的唇,唇上被咬出了血来,鲜红一片。
柳砌云来不及闪躲,那冰霜爬上了他的双足,似是一双手般,将他抓在了原地。
他猛地一个哆嗦,像是冷进了五脏六腑一般,气渊处连一丝劲也使不上。
来不及了,他抵抗不住这极寒之劲,也没有更多的内力容他消耗。
这一回怕是真的栽了,他心道。
苦心经营数十年,原先只是想争个天下第一,后来又想将邪道也揽在手底,可这些远远不够,他的野心就像一个无底洞,怎么也无法满足。
他内心空虚,明明已经稳坐在盟主之位上,却仍想追求无上武艺,惊浪剑想要,天殊楼里的秘典禁书也想要,剧毒之功也想练成……
许是越往歪处走,内心越是彷徨,唯有变得更强大,才能消除内心的恐惧,才能将这草芥般的命给保下来。
整个枯黄的山巅上顷刻间覆上了一层白霜,像是落了雪一般,可洛衾却清楚得很,没有下雪,这儿此时并没有雪。
柳砌云眼里的怒意渐渐消散,又在想着,他究竟是不是错了。
魏星阑体内那股霸道之劲又在冲撞着,令她浑身疼痛难忍,她收回了按在地上的手,硬撑着站起了身,强行用上了那股蛮横的气劲,一掌隔空朝柳砌云拍去。
柳砌云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被拍得震到了数丈之外。
“去废了他的武功和气渊!”魏星阑吃力地说道。
洛衾抿着唇朝柳砌云而去,掌心覆在了他的头顶上。
眼看着大功将成,柳砌云却忽然挣扎了起来,猛地侧身朝旁滚去,一只毒物从旁飞出,咬在了洛衾的指尖上。
那柳盟主踏着轻功腾身而起,身形穿云而过,不料浑身气力用尽,整个人往下一坠,摔在了那论剑台上,像是遭了因果报应一般。
在那一瞬,四周的毒物忽然四散而开,涌下了山去。
魏星阑倒在了地上,那单薄的人影几近被矮草掩埋,动也不动的,好像睡着了一般。
洛衾踉跄着朝她走去,也不知是不是毒素蔓延,她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似是天旋地转一般,骤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模糊得连那埋在草里的人影也快看不见了。
她涌起了一阵苦涩之意,鲜少落泪的她竟然湿了眼眶。
琴声也停了下来,远处岛主抱着琴朝她走近,俯身便将一粒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太久不碰琴,竟连这些小玩意也制不住了,这丹药是和尚给我的,我也不知这么服下管不管用,你且先试试。”
说完她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牌,是青锋岛的岛主令。她把玉牌往洛衾手里一塞,又道:“这玩意还给你了,此事已了,我也不必再留在此地。”
洛衾咬碎了嘴里的丹药,隐隐看见那抱琴之人起身离开,衣袂翩跹着,似要随风而去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