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衾睨了他一眼,“待我回来,再同你算账。”
白眉还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可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狠的,偏要同他秋后算账。他浑身僵着,躺在靠背椅里一动不动,看着那白衣背影离了院子后越来越远,哽了许久才道:“哎,也行。”
他心道,待你们归来,说不定已经将这事给忘了。
冬夜寂寂,寒风从远山间穿过,那呼啸声似野兽哀嚎一般。
天殊楼的马院里马叫声嘶嘶,不甚安宁。
守院的弟子早歇下了,想来魏星阑等人出行时忘了将这院门合上,门半掩着,小马驹从里边探出头来,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不敢往外再踏一步。
洛衾把剑柄抵在了门上,只稍一用力,那咧开的门缝更宽敞了一些。
那小马驹往里一缩,在见到洛衾时丝毫不认生,还凑了上来。
洛衾蹙着眉,只大略地扫了一眼,便知这院子里的好马都被骑走了,余下的马都不甚拔尖,却也算得上是上品。
她随手牵了一匹马便往外走,还回头将院门给关上了。
在等卧雪回来的时候,她一仰头便看见远处的高楼上有一人伏在窗边看着,那身子小小一个,显然就是祈凤。
祈凤伏在窗边,垂眸看着底下的人,她虽习了武,可未曾练过眼力,只隐隐看见底下有个白影,却不知是谁。
洛衾牵马走近,蹙眉看着上边那一直揉眼的小姑娘,也不知她大晚上的怎还有精力爬起来看月亮,想来是白眉不甚用心,说是教习武,却没把她累着。
看着底下的白影越来越近,祈凤忽觉得有些熟悉,这身姿怎么看怎么像她的仙子姐姐。
愣了一瞬后,她猛地缩了回去。
楼下的洛衾只见那小姑娘往里一缩,顿时就没了影,还以为自己把她给吓着了,可在绕过这白墙玉瓦的楼时,忽听闻急切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回头一看,果真是祈凤。
祈凤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拉住了洛衾的袖口,仰着头慌忙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洛衾留意到她问的是“们”字,蹙眉道:“你见到她牵马走了?”
这“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祈凤仍扯着洛衾的袖口,颔首道:“我看见魏姐姐同别人牵马走了,我怕你也要走,就一直睡不着,干脆趴在窗边看着。”
“我们有要事在身,此行不便带上你,待此事一了,便立即回来。”洛衾看她双眸含泪,想了想松开了缰绳,将掌心覆在了她的发顶。
祈凤咬着唇,“凤儿绝不会惹事。”
洛衾摇头,“你就留在北寒,此处有天殊楼做主,没人能欺负你。”
“可、可……”祈凤眼眸一垂,慌忙地找着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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