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志有些涣散了,一旦她失了神志,便会同前几次那般,连人也认不出来,不分敌我便拔剑相向。
魏星阑躺着床上,硬是撑着道:“去找一辆马车,把我们的马给拴上,待夜色浓时,把红花碾碎,出汁后点在我的身上,脖颈、耳背和手上皆点一些。”
洛衾微微颔首,垂眸便看见这人事到如今竟还在捏她的袖口玩。
“可别把我扔下了,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魏星阑笑着调侃。
洛衾蹙眉,听不得她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不是做过鬼了么。”
魏星阑:……
是话本误她。
她原本装得好好的,可这雨一下起来,就有些扛不住了,浑身关节疼得厉害,体内那股极寒的真气又被排挤着,奇经八脉皆被冲撞得厉害。
那日为林先治病,她原本就已经快撑不住了,这两日奔波下来,浑身寒气又止不住的往外冒,就连散乱的发髻和细长的眉毛上也结出了一层薄霜。
几次怕被洛衾和祈凤瞧见了,便暗暗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可这并非长久之计,顶多能熬几日,不曾想,竟在这小镇里栽了。
待夜色渐浓,洛衾把这还勉强能走得动的魏二小姐扶上了马车,她在确认脸上的面具贴的服帖后,才驾车朝城门去。
祈凤坐在车厢前,眼眶红红的,像是哭了一场。
果不其然,在出城门的时候被护卫给拦下了,几人朝低眉敛目的洛衾看了好几眼,转而又问:“车厢里是何人。”
祈凤当即道:“是我娘亲。”
那护卫又问:“这几日有门禁,只许进不许出。”
祈凤挤出了眼泪来,着急道:“可、可是我娘亲死得好惨,今日是该入土了。”
那护卫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径自掀开了车厢的垂帘,只见一个脸色惨白的貌美女子躺在里边,身上盖着缟素,脖颈和脸上有零零星星的红点。
那护卫伸出一指探了一下,果真凉透了,但看那女子脸上的红点觉得奇怪,便问:“怎么死的。”
祈凤犹犹豫豫说不出话。
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洛衾压低了声音道:“回官爷,是天花。”
那几个护卫脸色大变,尤其是碰了一下魏星阑的那位,当即转身就走。
几人连连摆手,道:“走走走,赶紧去埋了。”
洛衾闷咳了一声,吓得那几个护卫连连后退,一人急道:“你们出去了过几日再进镇,别把这、这疫疾带回来。”
闻言洛衾驾车从半开的大门经过,走远了还听见身后的护卫道:“真是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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