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衾气到几近笑出来,提神?说得可真是轻巧,亏她一直信了这魏二小姐的鬼话,“那他们送了药为何又走了?”
“这是楼里仅剩的,他们听令去寻新药了。”魏星阑道。
“所以这是你那两股真气愈发混乱,还一直反复无常的原因?”洛衾道。
“正是。”魏星阑这时候倒是实诚。
洛衾抿着唇不发一言,难怪这混账东西都几近透支了,还总能硬撑着击退来敌,原来也有这丹药的功劳。
她蹙眉又睨了魏星阑一眼,那人却露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她气极,又不能往这人身上撒气,只好道:“以后不可再碰这药了!”
魏星阑唇一扬,脸色苍白,可笑起来时还是还有几分艳色,“行。”
两人相撑着往渡口走,若是再耽搁,怕是会被秋水十三楼的人缠上。
在往渡口走时,魏星阑忽想起在神志不清前,她见到的那身披蓑衣,手持长刀的人,问道:“肖前辈呢?”
洛衾沉默了下来,许久才将方才的事一一说出。
闻言,魏星阑叹了一声,她说道:“你可知道他为何要自尽。”
“为什么?”洛衾不解。
“秋水十三楼的接令人,除非身死,亦或是追杀对象身亡,否则任务不可中断。”魏星阑蹙眉道。
洛衾愣了一瞬。
肖不欺他生是秋水十三楼的人,死是秋水十三楼的鬼,一入江湖,必定身不由己,以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不但是给秋水十三楼一个交代,竟也是为了成全他人。
魏星阑却对柳砌云的事无甚惊讶,像是早料到如此,她垂着眼眸低笑了一声,“难怪武林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原来全被柳砌云给糊弄了。”
回到船上,祈凤眼巴巴地看着两人,一会看看魏星阑,一会又看了看洛衾,谁也没落下,在仔仔细细瞅了许久后,她才松了一口气,“你们去了这般久,我还以为……”
小姑娘话音一顿,那杏眼一垂,目光落在了鞋尖上,模样看起来委屈得很。
“以为什么?”魏星阑正想逗弄她一番。
祈凤低声道:“还以为把我给丢了。”
魏星阑原本还想调侃她几句,许是这些时日里常与这小姑娘怄气,险些忘了她才几岁大,一晃神,心道,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还是个连爹娘都不在了的小姑娘。
她忽然伸出手,把一角布料递了出去,却没说这是什么。
祈凤接了过去,“这是什么?”
“你拿着就是了。”魏星阑侧身看向另一处,发丝被这海上的风吹得缠在了一块,掩住了她脸上的神情。
祈凤怔愣着,扯着手里那块碎布看着,那布料看着有些破旧,还有些许洗不净的红印,像是什么沉渍一般,又像是飞溅上的血。
许是这布料的主人时常躲在林中,还带着一股林木的气味,她低下头嗅了一下,侧头又朝魏星阑看去,却只看见一个漆黑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