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动了杀戒的和尚合掌对洛衾和魏星阑道:“阿弥陀佛,两位姑娘可是要去安坪城。”
“正是。”洛衾抢在魏星阑开口之前连忙道,省得这没心没肺的又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罔尘又言:“贫僧正好也是往安坪城去。”言下之意,可以结伴而行。
于是原本三个人的路程,莫名又多出来一个和尚和一个快要成为和尚的假道士。
路上,洛衾运起真气传音入耳,只对魏星阑一人道:“方才那群人中,有一位刀客未曾出手,刀上无柄,刃上用布料裹了一圈,脸上隐隐有一道疤,莫不是肖不欺?”
魏星阑脚步稍一顿,沉声道:“大抵是。”
二人相视了一眼,皆思及步步莲的事,最后还是魏星阑问了出口。
她道:“我听闻空海寺有一灵药名为步步莲,这丹药绝不外赠。”
大师还没回答,温平忆倒是兴冲冲道:“我知道,罔尘大师就是用这药救了逍遥城里的人。”
罔尘微笑道:“凡事都有例外。”
“这么说,寺外之人也能求得步步莲?”魏星阑接着又问,她细眉挑起,话语却没有半分调侃之意,许是这和尚太过正经,让她也收起了那随性的姿态。
她心道,若是这和尚不认,她就将袖口里那刻着空海寺印章的瓷瓶拿出来,和这和尚一一对证。
手持着宝杖的和尚思忖了许久,忽然道:“数年来,只有两粒步步莲曾外赠他人。”
“不知大师可否透露,那是何人?”魏星阑追问。
罔尘双眸一闭,过了许久才提起数年前求药之人。
那人浑身浴血,上身赤/裸着,三步一叩的朝空海寺去,路上有小和尚挑水回寺,见着人闷声跪行,便问道:“施主可是有事求佛?”
“是。”那人将头磕到了台阶上,额头已是鲜血模糊。
小和尚被吓了一跳,放下水桶便道:“施主身上怎也有血?”
那人只说:“是我犯下的罪孽。”
小和尚觉得这人有些古怪,怎么问也不大理人,就挑着水摇摇晃晃地跑了回去,将此事告知方丈。
方丈诵经的声音一停,只道:“且随他去。”
空海寺的台阶足有上万级,四周虽有葱郁绿树遮蔽,可艳阳依旧猛烈得很,若是在底下晒上一个时辰,非得头晕目眩不可,且不说那人连衣物也不着。
那人没有停歇,依旧往空海寺而去,最后走到寺门时,他脸色已经铁青,却长跪不起,反倒背起了经书。
这一背就是六日,他饮露水,食落叶,最后方丈出了寺门,问他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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