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衾随着她的身影仰头看去,这才发觉,这木梁上竟然放置着数个剑盒,这些剑盒上大多落满了灰,许是许久没有人打理了。
木盒上的灰被严酌柳吹开,她打开了木盖,里边那废弃的剑这才展露真容。
似是惊浪剑的图鉴上最初的那一把,不如往后的精致,剑刃也略显钝重,剑身并无光泽。
像是被埋在冰层里的冻骨,又像是闷声不啸的白蛟,乍一眼看过去,似只是一把朴实无华的佩剑一般。
然而洛衾却喜欢得很,她双眸微微一亮,只觉得这剑内敛得不露锋芒,恰恰合了她的意。
长剑入炉,被灼热的火舌舔舐着,把那薄刃给烧得火红滚烫。
熔料后重新浇灌入模,再敲打成型。
严酌柳看似端庄文雅,可在铸剑时,那双眼却放着不一样的光彩,她紧抿着唇,手上暗暗运起内力,拎起重锤敲打冶炼。
她身上薄汗渐起,敲剑的手却稳当得很。
在反复锻打之时,严酌柳忽然问道:“洛姑娘身在青锋岛,不知可否认得一位叫叶品霜的姑娘。”
洛衾还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却觉得这三个字隐隐有些熟悉,蹙眉道:“不曾。”
“不曾见过还是未曾听闻?”严酌柳手上动作顿了一瞬。
洛衾如实答:“未曾听闻。”
严酌柳蹙眉:“奇怪了,叶家的小姑娘我见过几面,理应是在青锋岛才对。”
这称呼倒让洛衾记起了不久前魏星阑所说的话,那人可是给小姑娘扎过数次的辫子。
这么一想,心里似有些不舒服,像是长了个疙瘩似的。也不知这叶家小姑娘是什么来头,怎连严谷主也识得她。
“罢了,这事我本也不该多问。”严酌柳摇头道。
夜深,严谷主仍在重锻这把本已被废弃的剑,一炷香过后,剑身的杂质仅存些许,色泽已是通透耀眼,然而剑身依旧有所欠缺。
严酌柳让婢女将洛衾带到别院,而她仍留在炉房里锻剑。
那寂静许久的炉房里传出铿锵之声,惊得林中的鸟兽也随之高鸣着。
在去别院的路上,洛衾一心想着那叶家的小姑娘,心道那小姑娘才真真是下蛊能手,让这些个人都心心念念着她。
在想了许久后,她忽然一怔,她为何要同这从未见过的姑娘动气呢,魏星阑想给人扎辫子也就罢了,她可不想。
乱石堆后,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叫喊声此起彼伏的,不知是哪个小婢女在喊:“姐姐的舌和手可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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