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二小姐闷声不吭,只默默替洛衾将细碎的木枝扔进火堆里去,许是发觉这段时日的作为实在有些丢人,不由安静如鸡起来。
洛衾斜了她一眼,心道,真是一个浑身从上到下满是矛盾,性情和举止没半点相称吻合的人。
许是所练心法能静心养气的缘故,她向来不曾体会过大悲和大喜,在气过之后,那躁动的心再次岑寂下来。
她朝魏二小姐扫了一眼,只觉得那人的神情有些不大适合她,未免太落寞了一些。她心下一动,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不久之后就要分道扬镳,于是朱唇微微一张,问道:“那我如何唤你。”
“星阑。”魏二小姐一双凤眼精亮。
洛衾侧颈一动,似在吞咽又像是在咀嚼着这两个字。
真是奇怪,这称呼未免熟稔得太过缱绻含糊了一些,在她细细品味这名字的时候,心里似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一般。
过了一会,洛衾迎向了魏星阑那期许的眼神,开口道:“魏姑娘。”
就像不久前魏二对她的称呼那样。
魏星阑:……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砸一个准,还疼得紧。
马车又动了一下,在柔软的泥地上辗得嘎吱作响,那几块拼在一起的木板也跟着抖了抖,许是因为那坐在里面的人动了一下。
薛逢衣受了重伤,又瞎又瘸的,动上一动的阵仗都大得很,不像是要下车,倒像是要拆车一样。
车厢晃动着,引得那伏在地上垂头甩尾的马也嘶叫不停,像是遇上了什么可怖的玩意一样。
洛衾睨了一眼,问道:“夙日教已经败露,城内那么多正派侠士,理应会主持正道,为何不把薛城主送回去。”
虽然现在魏星阑已经恢复了神志,可不知什么时候又会犯病,这比天上的北斗星辰还要玄,星辰至少能占卜,可这人犯病的时辰却没个准数。
想了想还是得一拖二,这可太累了。
“还不行。”魏星阑倒是正经地说了一句,“逍遥城里有夙日教的细作。”
洛衾稍一思索,想想也有道理,若不是有细作混在里边,薛城主也不会遭此毒手。况且夙日教向来喜欢赶尽杀绝,还留着薛逢衣的命已经是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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