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浅,稍后回去我为你换药。”忽然,雨灵鸽开口说了这么一嘴,谢浅瑢听后本想拒绝,奈何雨灵鸽的眼神太过认真专注,她看了眼,晓得自己拒绝也没用,便也不再开口。到宅子门口,雨灵鸽先下车,站在一旁等着谢浅瑢下来扶她。在谢宅的人都晓得谢浅瑢的真正身份,看到这幕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更何况平日里雨灵鸽和谢浅瑢形影不离,下人也只当是她们二人交好。
回屋之后,雨灵鸽让谢浅瑢坐在椅子上,自己拿了上好的金疮药和缠布过来。伤口虽然不深,面积却不小,加之雨灵鸽怕留下伤疤,对待这伤处理得便是尤为小心翼翼。眼看着她将自己的纱布除去,又怕弄疼了自己,一直在轻轻吹气。其实谢浅瑢并非那般柔弱的女子,可雨灵鸽这样的举动,却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阿浅,那日…你为何要舍命救我?”雨灵鸽半阖着眼,那双妖媚的眼眸因着细微的小动作溢满了温柔与缱眷。雨灵鸽虽然是长相妩媚的那类,但专注看着某个人时,却会给对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只是她的问题,谢浅瑢却没办法回答,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她和雨灵鸽的关系太过复杂,一时让谢浅瑢去说,她也没办法简单的用恨或厌恶来概括。曾经,她把雨灵鸽当成活泼可爱的妹妹疼,可是…自己和谢家,如今所有的遭难又皆是因为她。但不可否认,自己和谢云如今能够安稳的生活,也是拜雨灵鸽所赐。
若抛去雨灵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并不是可以让人恨的家伙,但是…她趁着醉酒夺了自己的身子,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谢浅瑢曾经想过,若杀了雨灵鸽,或许她们的恩恩怨怨就会一笔勾销,届时,自己可以重新夺回谢家,自己也不用再见到雨灵鸽这人了。
可是那日在山中,自己看着雨灵鸽身处险境,她却没来由的心慌和害怕,甚至…想到雨灵鸽会死,会就此消失,变成一具尸体躺在地上,便会没来由的害怕。那个时候身体比思绪更快一步行动,谢浅瑢冒着危险将雨灵鸽救下。
“若没什么事,我去休息了。”谢浅瑢不打算回答雨灵鸽的问题,可后者却没那么好糊弄。被包扎好的手忽然被另一双手握住,一滴滚烫的热流掉在手心,让谢浅瑢准备离开的动作稍微一顿。
“阿浅,你知不知道,那天看到你受伤,我有多害怕。你明明是恨我的,恨不得我死才好,却在那个时候救了我。我在想,你救我,到底是不舍得我死,还是你已经厌恶我厌恶到要用死亡来离开我。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希望你的答案是第一个,却又怕希望和现实是假的。”
雨灵鸽从未哭的这般厉害,或者说,从她嫁入给自己的弟弟,用那种手段得到自己之后,谢浅瑢便没见过雨灵鸽哭得如此难过。心里有种微微酸涩的感觉,谢浅瑢其实不想承认,她对雨灵鸽的感情比单纯的恨和厌恶要复杂,奈何…若承认了,自己便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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