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柴鹤凌眉毛又死死皱了起来。
楚虔泽觉得好笑，润白的指尖轻轻在他眉心滑动。
这都不醒。
心里腹诽着，他准备把手收回来，却被拉住了。
柴鹤凌顺着力道，循着温暖往旁边挪动一点点，揽住楚虔泽的腰，头抵在其的侧腰处。
熟悉的感觉让他舒展开眉头。
楚虔泽被抱了个满怀，他简直怀疑这人是在装睡，仔细确认一番，确实是睡着了。
手抵在柴鹤凌肩膀上，准备把人给推开，却听到一声低喃。
楚......楚......
声音很轻，语调很淡，却带着小小的委屈，毫不设防。
楚虔泽推人的动作顿住，原本力道也收了大半。柴鹤凌抱着自己的力气很大，仿佛生怕把人放跑了似的。
见人缠着不愿意放开，楚虔泽也就随着他去了。他叹口气，拎着柴鹤凌的衣服后领，另外一只手搂住人，准备调整个舒服的姿势。
突然，感觉手下触感有些奇怪。
柴鹤凌穿着的睡衣，是楚虔泽原本给自己预留的，全新，还没有穿过。当时买下这款，就是看中它宽松，面料好，透气性也好，穿着舒服。也因此，他很容易就感觉到了不对。
将人往上拢了拢，楚虔泽一只手拉起其上衣下摆，视线下移，落在他满是伤痕的背部。
一般而言，伤口太严重会留下疤痕，但随着时间推移，它们会慢慢变浅变淡。之前柴鹤凌跟自己住的时候，身上还没有这些。
也不知道过去的一年里，这人是怎么过来的。
将上衣放下来，楚虔泽关上灯，搂着人重新躺回去。
第一缕阳光洒落下来，从窗外缓缓探入屋内。
感觉怀里人有轻微响动，楚虔泽睁开眼睛，正对上对方惊诧视线。
嘴角上扬个清浅弧度：早啊。
柴鹤凌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原本是觉得，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浑身都暖暖的。结果一睁眼，入目就是楚虔泽的面容。往四周扫视一圈，明显不是客厅。
我怎么在这。
楚虔泽：不记得了？
柴鹤凌拼命回响，他昨晚去上厕所，然后洗了个手，迷迷糊糊按照印象里面的方向回到房间
瞳孔微缩。
关键词：回到房间！
让自己冷静下来，再重新把事情捋一遍。
回到房间后，我关上门，然后睡着了，后来发生的事情，柴鹤凌不太记得，但他本能觉得那些都是梦！
抛开乱七八糟的记忆，柴鹤凌抬眼看向楚虔泽，目光真挚且诚恳：
我说这是意外......你会信吗？
天哪，这意外实在是太美好了。下次也要这么给力！
柴鹤凌在心里呐喊。
意外？
楚虔泽接收到信号，表示了解，那你能把手松开吗？
这么一提醒，柴鹤凌才发现，自己正窝在对方怀里，手还环着他的腰。紧实的肌肉感通过手指被本人接收，触感是真的好。
沉吟片刻，柴鹤凌重新闭上眼睛，假装没有听见。
楚虔泽被这人行为逗乐了，他伸手从旁边拿起手机看了眼，你昨晚不是说，早上七点的行程吗。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柴鹤凌跟着看了眼时间，嘴角一压，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
刚想说话，却看到楚虔泽露在外面的玉佩。
对方脖颈带着红绳，这很平常，他之前也没太关心。而此刻，红绳系着的玉佩露了出来，正安静贴着锁骨。
柴鹤凌拿起那个玉佩看了眼，确实没有错，纹路跟印象里完全一致。
这个，你是从哪里来的？
觉得自己现在的语气太严肃，他补充：我也有一款和你这个一样的玉佩。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
别疑惑了，就是你的，楚虔泽低头看了眼，当初是你给我的，我说过会替你保管，现在想拿回去吗。
我怎么可能把它送人！
柴鹤凌这句话就要脱口而出，却及时止住了。如果对象是楚虔泽，他还真的愿意给。
不对，老头说，我之前一直都待在本家，根本没有机会和你见面。柴鹤凌眉头紧缩。
那这个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在医院醒来，记忆缺了一块不说，连一直带着的玉佩都不见了。明明自己对选拔并没有兴趣，却突然被告知自己获得了第一名。后来看着录像回放中，那个不要命的自己，他也只觉得格外陌生，整个人好像被割裂开了似的。
他原本以为玉佩是在哪次决斗中丢失的，结果却在楚虔泽的身上。
心里大概有了些猜测，想要寻着记忆找回些证据。但不管怎么回想，一切就想雾里看花，虚幻，不真切，记忆的空白让他整个人格外烦躁。
当时醒来后，虽然知道老头说话有漏洞，但他只想早点出院离开，对找回记忆根本没有兴趣。可现在看来，明显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楚虔泽一直观察对方动态，见人表情不对，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这人好像有魔力似的，柴鹤凌原本焦急的情绪被抚平。
不记得了。
语气带着淡淡失落。
嗯。
我几个月前昏迷过一次，醒来以后，忘了一段时间的记忆。
不是故意忘记你的。
我知道了。楚虔泽说。有什么疑惑就直接问，我会告诉你的。
柴鹤凌：我们之前很熟吗？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定义，想了想，楚虔泽列了个事实：之前我们住在一起。
看来是很熟了。
柴鹤凌莫名有些吃醋。
什么时候的事啊？
楚虔泽：大概一年半之前。
柴鹤凌：那不是你刚刚写这部小说的时候。
楚虔泽：对啊，当时捡你的时候你失忆了，忘了以前的事情。结果这次看到你的时候，你又失忆了。感觉你就在失忆跟恢复记忆之间反复横跳。
哪有这么说别人的？
柴鹤凌控制住翻白眼的冲动，那之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这问题问得好，楚虔泽仔细思索后，说：
粘人，爱哭，怕黑。
怎么可能！
这些毛病，我几年前就改了！
不信？语调轻飘飘的。
柴鹤凌面色有些阴沉。
你是不是记错了。
那你现在记起来了吗？楚虔泽问。
......没。
没记起来，还不是随着我说。楚虔泽低低笑起来。
难道你在逗我？柴鹤凌眼睛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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