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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谢清嘉扯了扯嘴角,“还真是巧了。”
医院的气息很混浊,人群来来往往的,更是掺杂着很多异味。谢清嘉看手机看的眼睛疼,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昏昏欲睡,脑袋没有支撑,就摇摇欲坠的往一边倒,而即将要歪倒的时候,有一只温热的手稳稳的托住了他。
“困吗?要不要睡一会儿?”声音轻缓而低沉,想在耳边如同质感极好的大提琴,但这道悦耳的声音并没有让谢清嘉沉迷其中,反而像是被谁打了一巴掌似的,一个激灵坐起来,微微蹙眉避开了,两个字简单到极致,“不用。”
身旁的人没有再说话,而谢清嘉咬着牙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偏过了头去:“你不是说你后面疼吗?怎么还有力气出来?”
“付月莲她缠着我要让我带她出来兜风,而且她的病情需要定期体检。”薄以扬浓密的眼睫微垂,定定的看着他,“而且……我自己给自己涂点药,现在感觉好多了。”
“好多了,”谢清嘉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眼皮漫不经心的一掀,“自愈能力还挺强。”
薄以扬抿了抿嘴唇,整个人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很拘束的坐在那里,明明两个人座位很近,他硬是有些不敢靠近。
真奇怪,他想,自己现在是心虚吗?心虚不该循着手下给他的定位找过来假装偶遇?
可是做都已经做出来了,他心虚不心虚的,也没什么意义。
可是有的时候人的心思就是这样奇怪,明明前几天还亲密接触,甚至离最后一步就差那么一星半点,可是现在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面对着谢清嘉,他竟然忽然有些怯懦窘迫起来,连他的手都不怎么敢去牵了。
面面相对片刻,谢清嘉烦躁的沉下了眼睛,他非常不情愿的承认一点,即使薄以扬曾经干过那么多恶心的事情,他却依旧没办法否认,薄以扬的五官漂亮的就像工笔描画上去的一样,实在是精准的戳中了他的审美,也难怪当初的自己把他当成白月光,因为纵使是在现在的情形下,他也仍然觉得这张脸放在这群乱七八糟的人群之中,非常惊艳出尘。
惊艳过后就是想逃避,他站起身想要离开身边这人,但薄以扬突然伸手扯住他的手腕:“这周围气味很杂,你不如待在我身边。”
“放手。”谢清嘉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声说。
薄以扬喉结滚动,吞咽了一口口水,忽然升起来的一些酸楚愤懑的感觉,谢清嘉与梁萧萧亲近的时候,脸上可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布满不情愿。
他想起那些谢清嘉和梁萧萧的照片,突然脱口而出:“你和梁萧萧签约了,对不对?”
谢清嘉骤然回头,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只是短暂思考了一下,他便知道了原因:“你果然和梁萧萧关系亲密。”
这是在怀疑是梁萧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薄以扬手中一紧,他最不愿意让谢清嘉误会的,就是他和梁萧萧之间的关系。
上一辈子因为谢清嘉的缘故自己亲手手刃了她,仍然还恨得咬牙切齿,怎么可能还心安理得的跟她当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青梅竹马?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出口解释,谢清嘉就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不过我的确跟她签约了,你打算怎么着?不同意吗?”
现在就算是不同意,薄以扬也不敢贸然说出口,心里酸涩的如同吞下了一只柠檬,薄以扬仰视着谢清嘉:“梁萧萧她不是什么好人。”
梁萧萧是不是好人,自己最清楚了。谢清嘉盯着薄以扬,扬了扬眉:“我知道,但那又怎么样?”
“只要她能让我红,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薄以扬手里摩挲着那截细瘦的手腕,极轻极淡的说了一声好,很快又道:“今天晚上我来接你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个房子,我又重新安置了一套。”
……薄以扬果真是开公司赚到了钱,现在也算是财大气粗,买房子跟买菜似的容易,这个样子很难让谢清嘉想到,几年前薄以扬还是跟疯子母亲相依为命的挤在同一间出租屋里,可怜巴巴尝尽世间人情冷暖的落魄子弟。
可见他的经商头脑跟上辈子一样先进而高超。谢清嘉此时望着薄以扬近乎虔诚的眼眸反而不急着走了,而是开玩笑似的问出了一句:“现在是不是不应该叫你薄以扬了,而应该叫一声薄总?薄总,你现在突然提出来这套房子,是有意要送给我吗?”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给你。”不知道是不是谢清嘉的错觉,薄以扬的眼睛似乎因为他的这句话而亮了亮,“我们现在就去办过户登记手续,好不好?”
薄以扬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爆发出了生机,闪着璀璨的亮光。就好像一直失宠已久的猫儿得知了主人对自己的玩具感兴趣,巴巴的赶上去献宝,只求主人多看自己一眼的样子。谢清嘉低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上辈子他有什么礼物要送给自己时,也是这样,而那兴致冲冲的样子让自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接近自己是别有目的。
到底是少年时
', '>')('的感情最为深刻,但最深刻的也最伤人,到了现在,都回不去了。
“薄总还是自己留着住吧,我只不过随口一说,而且无功不受禄,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我不敢要。”谢清嘉在薄以扬兴致盎然的眼神里,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抬起手臂,想要摆脱他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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