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下是地毯摔下来倒也不会太疼,闻乘觉得有些狼狈,用双臂撑起自己坐着,然后就看到门口的母亲。
妈,醇醇呢?
走了。
闻乘眼底猝然一沉:走了?去哪里了?
不知道。闻乘妈妈身穿一声红色的长裙,踏着高跟鞋跟个女王似的走到自己儿子面前,缓缓蹲下:我就纳闷了,你从把醇醇带回家,带到我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不就是应该喜欢他的吗?
闻乘伸手将一旁的轮椅拉过来,费劲的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坐到轮椅上。
闻乘妈妈看着自己儿子身残志坚的样子不由得鼓掌:儿子啊,你这个身残志坚我都为之感动,所以你怎么能颓废呢?你一颓废就像是把醇醇这孩子心中的光给吹灭了,明白吗?
心中的光被吹灭?
闻乘靠坐在轮椅上喘息着,他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颓废,确实是,他什么都不想做,因为他已经什么都无法做了。
也没有考虑到霍醇醇会不会因为他失去双腿而难过。
事实证明他的宝贝很难过。
妈,我不想跟醇醇离婚,我要跟他一直在一起。
那就把他追回来。闻乘妈妈走到闻乘的轮椅后推着他走出房门:重新振作起来,想清楚了再去把醇醇接回来。
追回来。
是,他要把霍醇醇追回来。
忽然想到什么反手摁住他妈妈推轮椅的手:等等,我拿个东西!
红绳,那条红绳呢!
操控着轮椅回房间去找自己昨晚穿的那条裤子,那条红绳还在裤子里的,他得带在身上免得不见了,不然就没法再给霍醇醇戴上。
做什么?闻乘妈妈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我找个东西。
闻乘回到房间就去浴室找自己的衣服,可是浴室里哪里还有衣服,早就被阿姨拿走去洗了,他有些慌张了,想着去楼顶找自己的衣服。
那不能丢的,一定不能丢。
闻乘妈妈眼疾手快的拉住轮椅摁住慌乱的闻乘:你要做什么跟我说呀,腿脚不利索还想要上天入地呢!
我找一条红绳。闻乘有些着急:是醇醇的,平时他都系在脚踝上的,前几天他给扯下来我捡回来放着,不能丢的,那是我
醇醇带着呢。
闻乘愣住,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什么?
早上他走的时候我看到了,脚踝上的红绳,有个铃铛的那个?
闻乘顿时松了口气,从恍然若失中又回了神,低头笑出声:那就好。
没丢就好。
抬眸落在阳台处,早晨的阳光真是温暖。
不经意间,他看到了床头的一支玫瑰花,玫瑰花还沾着水珠,像是刚从室外摘回来的,娇艳欲滴。
像是想起什么,唇边的弧度轻扬。
樱皇风墨奥斯特洛夫斯基商学院
你说你一个美术生怎么会在商学院?
偏远的美术楼就跟当初的舞蹈楼那样,仿佛被孤立那般,寂寞的立在校园的犄角旮旯,跑到主楼去上课都得大老远的,就很卑微。
一楼画室里阳光充足,周末的时间没有什么学生留校,现在画室里只有两人。
正是霍醇醇和端木玄羽。
如果我不在这里,就没法遇到你了。端木玄羽作着画温柔笑道。
调色板上调出了好看的天蓝色,落在画板上天空的轮廓便显现了出来。
霍醇醇坐在一旁惊叹的看着端木玄羽画画,果然像他这种没有艺术细胞的只能够靠着系统给他开金手指才有可能去领略这样的艺术。
虽然不懂但也不妨碍他欣赏。
然后就听到端木玄羽这句话,不自然的别过脸:这话就不要说了,怪尴尬的,你知道我
我知道你结婚了,但是你的伴侣不爱你,不是吗?端木玄羽换了支笔在画上落下一朵玫瑰,娇艳欲滴,栩栩如生,让人不由得感叹。
霍醇醇:顿时间有些扎心,虽说不爱了,就是还没说嘛,撑着下巴撇了撇嘴:我可以等。
不委屈吗?
霍醇醇看着画板上初现轮廓的玫瑰花,像是想到什么有些走神,指尖轻敲着脸颊:委屈,但是我不失落,因为
因为只有期待才能够等待。
如果连期待都没有他就不会浪费时间在等待,他不是傻子,他是在等可以期盼的希望,这个希望就近在咫尺,只要他再耐心的等待,就会出现。
就像当初他等那一朵玫瑰那样。
等下去,就出现了。
因为我喜欢。
端木玄羽的手微微一顿,画笔下的玫瑰花外多了一点,像是跌落的花瓣,但更像是被碾碎跌落的花瓣。
唇边的笑变得苦涩:是吗?所以我不再有希望了对吗?
霍醇醇侧着脑袋看着端木玄羽: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男孩你都可以选择,但是你却选择了距离你最远的我,美术系,管理系,是这个学校距离最远的两个专业。
但我们还是相遇了。端木玄羽在花瓣拿上画上一滴露珠,小心翼翼,温柔至极:虽然我们的专业南辕北辙,但我们还是邂逅了一场浪漫的相遇,不是吗?
霍醇醇:其实他不知道,真实尴尬呢,好像没有话题要把天聊死了。
于是赶紧换个话题:哦,我那个画还没画完呢,你得教教我。
这种尴尬的话题他也不太擅长处理,还是避重就轻吧。
等我画完这一朵阳光下盛放的玫瑰花。端木玄羽画得不紧不慢,慢工出细活画风都充满着治愈的色彩。
为什么就画一朵?霍醇醇不懂这些画面的构成,只觉得太阳下只有一朵玫瑰花,有点单调的样子。
因为如同玫瑰的你,绝无仅有。
霍醇醇:闻乘!!!你看看人家端木玄羽!!!
不自然的摸着后脑勺,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端木玄羽真不愧是学画画的,浪漫程度也不亚于闻乘,这一关的闻乘确实稍显那么一丢丢的逊色。
闻乘舍得这样伤害你,真是暴殄天物。端木玄羽落下最后一笔,满意的看着这幅水粉画:如果你是我的,我一定会把你捧在手心上温柔的呵护着,定不会舍得让人伤害你半分。可是闻乘竟然舍得骂你,竟然想把你关起来,这样粗鲁的男人,配不上你。
霍醇醇:心里有那么丢丢的不爽是怎么回事,他的闻乘怎么了,也不是很凶就是这一关脑子确实不太好使。
爱你就应该替你着想,而不是选择束缚你的自由,这样强制的爱,醇醇,你为什么会选择接受?端木玄羽把这幅画放到一旁的画架上,而后站起身换另一张画布放到霍醇醇的面前。
这张画面是之前未完成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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