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姥切国广却充耳不闻,他看起来情绪并不激动,也没有濒临崩溃,只是继续看向震惊怔住的年轻审神者,问:我从来不愿意去想一些事,一点都不敢想。只有现在鹤丸殿点醒了我,主公,你能告诉我最初他们四个是怎么来到我们本丸的吗?
山姥切
鹤丸国永已经凝重的垂下了手,暂时停止了动作。他担忧的紧盯着白被单青年。
谁都没想到他的发难还没酝酿,最先爆发的却是山姥切国广。但是仔细一想这也是应该的今天本身就是最特殊的一天,他们得知头上最大的噩梦能被解决,大悲大喜下情绪都没能控制住,鹤丸又冷不丁的从局外人的角度对主公说出了一句震彻灵魂的严酷指控
就像针刺破了鼓面,冷风吹开了湖面上的迷雾。
一瞬间,承受最多的山姥切国广再也支撑不住了,他所有不敢想的东西全爆发了出来。因此,他在情感上越是信任主人,那么他的理智中,记忆里那些无法说服人的破绽就越是清晰,越是绝望。
如果没有鹤丸国永的这一次挑明,或许单纯的山姥切国广会一直在些微的疑惑怪异中保持着忠心,可是现在,他的所有情绪全都遏止不住,开始失控了。
如果现在处理不好,那么一定会发生他们不愿意看到的惨剧结局。
可是鹤丸国永转头看过去,发现他们的主人反应更加激烈。年轻的黑发青年脸上的难过神色已经遮掩都遮掩不住了,他双拳紧攥,声音颤抖、失望的回答:我没想到山姥切你居然会这么想。我说过,他们在现世就和我认识了,他们潜力很大,在这里经营的势力能轻而易举的查出我的本丸。
我这种等级的本丸坐标,泄露不泄露没有一点影响。况且前不久新闻中不是还在说、有一个登记员收了贿赂泄露出了某位高级审神者的本丸坐标吗?
一阵沉默后,审神者难过的问:难道你真的认为是我把他们带回来的吗?
烛台切光忠,宗三左文字,还有和泉守兼定、堀川国广左右看着他们,不懂情况为什么变成了他们自己人开始对峙。大家的感情不是那么深厚的吗?为什么只因为别人一句话、连证据都没有,他们就开始分裂了?
鹤丸国永是心中最不好受的人,他无论怎么看,主公的伤心欲绝都那么真挚,但就像山姥切国广说的,他们都不是傻子,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以往挥之不去的异样感加上那句指认的话已经足够让鹤丸产生怀疑了,他不是长谷部,能够毫无条件、一往无悔的相信着审神者。
尤其是让他们折服的那些事迹也都可能是造假的时候。
这些猜疑都没办法弄清楚。鹤丸国永深吸了口气,重新露出了顽皮的笑容,他故意耸了耸肩,又把手揣回了袖子里,轻松的说,但是既然小橙大人的妈妈那么说,等几天后总攻战争结束,他们一家三口过来,再叫上那四个审神者一起对峙,事情就能搞明白了。山姥切,别那么激动嘛。
一锤定音!
年轻审神者神情几不可见的微变:
正常情况下他只要死咬着不承认,就算别人怀疑也没问题的。可是如果那个孩子的妈妈真的在现世认识他们,事情就糟了。到时候不仅他会暴露,那个孩子的爸爸还能直接做出处罚。事情将会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该死!他们一家三口都这么可恶!
他看了看周围。
医护大厅果然是最嘈杂混乱的地方,大家急迫的各忙各的,要么把注意力已经沉浸到了大屏幕上,紧张刺激的大战已经开始了。他们这个角落临近门口,情况没人注意,就算发生了点什么,只要动作快也不会有人去注意或追问。
还好我刚才做了准备,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年轻审神者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长谷部不解的回头,莫名觉得主公的气场好像发生了改变。
我深深爱着你们,从一开始就是。这点我没有欺骗你们,你们可是我的刀剑啊!黑发的英俊青年脸上微微扭曲,神情变得痛苦起来。他的眼泪涌了出来,顺着脸颊不断落下,很快就泪流满面。青年却只是定定的在模糊中凝视着眼前的刀剑们,像是要把他们深深刻进心底。
主公?审神者突然的痛苦自白让其他人都迟疑了,鹤丸却越看越眼熟,心里更是有了不祥的预感,他脸色沉了下去,了然的加快了打字的动作。
为什么一定要揭穿我呢?年轻审神者轻柔的问,语气中透着伤心欲绝,我爱你们,你们也一直爱着我,这样不好吗?
没有人回答,提线木偶也不需要别人的回答。
他上前了几步,青年的脸便一点一点的从阴影中显露变形扭曲了,像是噬人的恶鬼终于从这具皮囊中被解放了出来,又像是牵着木偶线的那只大手离开了幕布。他的目光怨恨又阴森,似哭似笑,脸上还挂着泪珠,青年幽幽的说:杀了他们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援
烛台切光忠一惊,条件反射的看向周围。
冷不丁的,他们周围坐着看电视的、站着讨论的、门口的路边的那些刀剑付丧神扑了过来,他们并不致力于一朝暴起杀人,而是仗着人数簇拥着钳制着几个刀剑付丧神,不由分说的把他们拉了出去。
年轻审神者流着眼泪走在最后面,一眼都没有继续看向他们。
这里毕竟是医护中心,真的失手闹大了他们讨不了好。所以先把人带出去,随便到哪个小巷子里解决就好。他们几个人数毕竟太少了,实力也差,挣扎都很无力,只能被挟持着带向了远处的巷子。
可恶,人数太多了!烛台切光忠的心已经沉到了底,他没时间去处理被背叛的伤心和愤怒,紧迫的观察着情况,一只手摁在腰间的本体刀上,却挣脱不能。
宗三左文字神情变得冷若冰霜,大俱利伽罗在难以置信中流露出了杀气。鹤丸国永心不在焉,手抄在怀里动作已经不加掩饰了。山姥切国广本身就在暗堕的边缘了,现在突然被主人承认事实,他彻底在绝望中崩溃了。
青年的目光空洞幽沉,白被单下的一头纯粹金发被迅速染成了黑色,单纯干净的碧眸也变成了猩红。堀川国广彻底不淡定了,他虽然和和泉守兼定最要好,但也是山姥切国广的兄弟。他攥住山姥切的手腕急切失声:冷静,不能暗堕啊!在万屋暗堕的下场只有碎刀一条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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