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膝丸的声音低了下去。他脱下手套,一步步的沿着台阶走进池水里,温柔小心的把那振刀剑捧了出来,交给池边等着的小鸣人。
鸣人发现他自从来到这里,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给刀剑手入。
他找出旁边柜子里的手入套装,一步步拆下髭切的刀装,笨拙的往上面倒着丁子油。因为笨手笨脚的,鸣人的手指被锋利的刀锋割伤了。
你膝丸正要出声提醒,又眨了下眼睛后发现审神者的手指完好无损,他一头雾水的皱着眉打量,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刀剑也能看花眼吗?虽然他的侦查能力是很低
这么一想,膝丸就心虚的接受了自己推理出的猜测,默默咽回了原本要说的话。
如同鸣人和膝丸约定的,很快他就把髭切从碎刀边缘治疗回了重伤,重新放回了水池里。其实鸣人可以做的再好一些的,但是他已经筋疲力尽了。膝丸也记得审神者刚才的行为,没有异议的打算把鸣人送回天守阁。
一大一小还在返程途中,远远地、鸣人就听到压切长谷部熟悉的嗓音变得绝望又凄厉,他正大声呼喊着鸣人。
膝丸和小鸣人都是一惊,鸣人箭一样飞快的冲过拐弯的走廊。远处,袋子和买回来的商品在天守阁门口散落一地,迎面过来的青年正一间间的沿着走廊上的和室慌乱寻找着,长谷部的表情重新回归成了一种麻木空洞的温顺,声音却嘶哑无助得像是失去了巢穴的雏鸟:
主公!您在哪里?您又一次对长谷部失望了吗?我对主命的背叛请原谅我,不,我的罪孽不该被原谅主公,您在哪里?不要丢下我
压切长谷部的话带着哭腔,他已经接近崩溃的语无伦次了。
第十章心理阴影
长谷部小鸣人的表情顿时变得惊慌起来,一瞬间被青年的这种模样吓坏了。
他跌跌撞撞的跑过去,速度飞快的一头扎进长谷部怀里,紧紧搂住腰,小奶音也带上了哭腔:我没事,对不起,长谷部!我不是故意偷跑出来的髭切叔叔的伤太重了,我想着我
鸣人心虚的努力解释着,声音越来越低,他踮着脚尖紧紧抱着长谷部的腰,直觉让他敏感的放弃了刚才的话题,干脆大声回答:我才没有扔下你!之前不是约定好的吗?长谷部叔叔,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就算你们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的!
膝丸在后面差点微妙的扯嘴角啧一声,表情复杂。
好一个超完美直球,十分!审神者年纪小也不能轻视啊。
可是这次连小鸣人的敏锐直觉都不管用了。
见到鸣人之后,长谷部没有再凄厉的大声呼喊了,可他的表情仍然没有改变。青年低下头,视线轻飘飘的一掠而过,焦距却没有在鸣人身上停留:
压切长谷部往后退了两步,重重的双膝跪下,再次恭敬的向鸣人行了一个土下座,流着泪麻木的说:是的,这不是主公的错,抛弃我也是应该的。等一切结束后,主公的安全得到保证,我会自行跳入刀解池向主人谢罪。
鸣人:???
膝丸:??!
不不不还没到那种程度吧!长谷部你又没被抛弃,这只是误会,审神者是偷跑了一次而已,反应要不要这么大啊?!
你在说什么啊!
等小鸣人反应过来刀解池是什么后,他也难以置信的瞪着长谷部问出声,伸手就要把长谷部扶起来,长谷部,不是你的错啊,我没有抛弃你你你、你先起来?
压切长谷部的面色却很苍白,他就像鸣人刚见他时那么麻木温顺,但是这次他眼中的神采也彻底消失了,瞳孔发散,听不见鸣人的话似的,只是坚持而机械的重复:在那之前,请主公惩罚。
都说了你真的没被抛弃啊!还有惩罚什么?
小鸣人难过的还想争辩,膝丸却看出长谷部正处于痛苦之中,那双藤紫色的眼睛里不自知的溢满了悲怆无助,空洞的不知道到底在注视着谁。这时候安慰他没用,他是真心诚意的想要被惩罚减轻负罪感。
膝丸沉默了片刻,正要组织语言纠结该怎么告诉审神者,他记忆中的长谷部好像一直就是这种刻意温顺的精神状态了,从新审神者来了之后他见的那一面长谷部才变得格外正常。特别正常,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啊。
鸣人却已经发现了端倪。
长谷部叔叔。鸣人换回了原本的称呼,他小心又努力维持着镇定的睁大了蓝眼睛,问,那个你在对谁说话?
主公。这次长谷部缓慢凝聚了焦距,视线终于停留在鸣人脸上,他露出一个似笑似哭的压抑表情,克制自我的隐忍回答,我没有疯,压切长谷部永远不会认错自己的主人的。
不不,你这种表情完全不像,反应也完全不对。谁能告诉我,之前温柔的长谷部叔叔上哪里了?
面对这种情况鸣人彻底手足无措了,他再怎么说也只有五岁,只能悄悄转开视线求助的看着膝丸。那双圆圆的蓝眼睛里半溢着泪水,委屈又希冀的带着恳求。
!膝丸再次被暴击了,他努力维持住冷静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
实话实说,谁能扛得住啊。
你救了我和兄长,这算是一部分回礼吧。膝丸低声说,努力划分清楚他和审神者之间的界限。然后浅绿色头发的制服青年走了过去,硬着头皮对长谷部说:再想要惩罚,也得等审神者吃完饭吧?快中午了,他好像饿了,我不会做饭。
长谷部像是猛地回过了神,温顺的站起来应声:没错,不能让主公饿到我现在就去做饭!
啊。这是长谷部转身看到天守阁门口散落一地的东西时,发出的音节。他内疚的走过去一一捡起来,满是歉意的认真检讨自己,真是的,都是我情绪太激动了,还好没有摔坏。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