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辰泽翻了个身,将翡朝霁拢在怀中,像抱着一只巨大的泰迪熊布偶的孩子。纪辰泽的眼睛眯缝着,无意识地,满足地用脖颈蹭着翡朝霁的脸颊,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魇足的大狗。
翡朝霁不客气地推了推对方,语气却没有之前那么冰凉,还带着淡淡的无奈,松手,我知道你没睡着。
纪辰泽没有回复他,纪辰泽当然不会回复他。最终翡朝霁轻轻地踹了对方一脚,但是纪辰泽动都没动。
凑近了,翡朝霁才发现纪辰泽的唇开合着,呢喃着梦话,翡朝霁凑近一听,纪辰泽再不停地念叨着
我爱你。
就如同这是纪辰泽的什么执念似的。
渐渐地,翡朝霁推着纪辰泽的力道逐渐减轻了,他艰难地在纪辰泽的桎梏下翻了个身,背对着对方,尽可能地当对方不存在。但是,对方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却是那么的有存在感,牢固而火热。
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两个人同床了不是吗?翡朝霁尽力说服自己。虽然他们上一次同床还是在九年前。
那时候他们还说少年,纪辰泽也远没有现在这么出名。那时候的纪辰泽自然不会在意什么形象。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每一个打雷的夜里,纪辰泽都会悄悄摸到他床上来,裹着翡朝霁的被子,占着翡朝霁的枕头睡得很香。有时纪辰泽甚至会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整个盘在翡朝霁身上。
翡朝霁也曾问纪辰泽原因,那时候的纪辰泽眨了眨眼,揪着衣角,一副羞涩的模样,我我怕打雷啊。
我是问你为什么一定要盘在我身上。
那时候纪辰泽蹂躏着他的衣角,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微笑,因为床是单人床,很小,我盘在你身上,我们就都不会掉下去了!
现在想来,当初纪辰泽也是演戏的成分更多吧。
纪辰泽发出几声轻哼,默默地将翡朝霁搂得更紧了,那力道简直就像是要将翡朝霁整个揉进他的血肉,让翡朝霁从身到心都融化进自己的胸膛里一样。
所以这就是纪辰泽今天依旧好好站在我面前的原因?老镇长站在翡朝霁的对面,语气平静的不可思议,但是质问依旧是质问。
这不能怪老镇长,因为之前老镇长都已经想好纪辰泽因为破产被处决的场面了,结果今天翡朝霁的一句话便让他的期望全部落空。几乎是游戏已结束,老镇长便强硬地邀请翡朝霁去到自己家里进行友好的交流沟通。
这不可能。老镇长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着,突然,他猛得顿住了。这行为太过夸张了,翡朝霁怀疑他是故意做出如此夸张的动作的。
老镇长用他混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翡朝霁,是你干的对吧?我想不出纪辰泽不卖墓园也能还清欠款的理由。
翡朝霁没有否认,只是漫不经心地摇着手中的茶杯,任茶叶在水中轻轻晃着,最终沉到杯底。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们是多年的老友,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老镇长似乎有些疑惑,他摊了摊手,似乎想要给翡朝霁一个拥抱,但是却被翡朝霁躲开了。
纪辰泽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去帮他?老镇长如此询问着,虽然这么问着,但他也不觉得翡朝霁会乖乖地回答他,他已经习惯自己去寻找答案。
然后他看到了翡朝霁脖颈处的红痕这是昨晚纪辰泽蹭翡朝霁时,头发在翡朝霁脖颈间留下的痕迹。
老镇长愣了片刻,他仔细地看了看那些痕迹,最后伸出自己的手指指着翡朝霁,颤颤巍巍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镇长用了大概几分钟来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最终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该死的潜规则!
翡朝霁也愣了半秒,他顺着老镇长的目光看向自己脖颈处的红痕,立刻不动声色地将衣领向上拉了拉。衣衫不整地面对别人,这确实很丢脸,尤其是面对敌人。
这个动作在老镇长看起来更是欲盖弥彭,这个年迈的老人幽幽地开口,他就那么好?也对,你们年轻人总是活力满满,急于找些什么来填满你们的生活。
真是没出息。老镇长如此下着结论。
哦,那你就很有出息了?翡朝霁不屑的反问,经他观察,这个老镇长的自身实力并不强,老镇长唯一能仰仗的不就是他因为意外衍生出来的自我意识,以及从前boss那里得来的特殊能力罢了。于是翡朝霁故意压低了声音,我们都知道你在墓园里藏了什么小秘密。
别激动。翡朝霁轻声提醒着老镇长,要是我一个手滑,你拼尽全力得到的一切都会成功过眼云烟。他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木仓,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哈哈哈!老镇长不怒反笑,一副有恃无恐的平静模样,他看着翡朝霁手中黑洞洞的木仓口。他甚至展开双臂,挺了挺胸脯,将胸前那块代表他镇长身份的名牌大大方方地展示给翡朝霁看,你可以试试。
翡朝霁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同样,他也不喜欢废话。下一秒,他手指微动,干脆利落地扣下扳机。
只见那颗带有对npc效果加强的子弓单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老镇长的胸口身寸去,子弓单如同翡朝霁预想的那样轻易地穿透了老镇长身上奢华的衣物,却在接触到老镇长皮肤的刹那出现了变故。
那枚子弹就像是撞到了什么屏障一样,被猛得弹开了。但是老镇长却是平静得过分,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一样。
这不太对,非常不对。这个老镇长明明只是取代了boss的有了自我意识的npc,他甚至不可能离开这个逃生游戏,自然也不可能去兑换什么道具,他怎么可能挡下这枚被加强过的,翡朝霁用点数兑换来的子弓单?!
☆、听说大富翁里的银行行长被强吻了(九)
翡朝霁冷冷地看着依旧站在广场上主持着游戏的老镇长,他意气风发地演讲着,胸前的名牌反射着太阳的光芒。这光芒刺得翡朝霁眼睛有些难受。在这个瞬间,腰部和腿部的疼痛仿佛又卷土重来,从骨子里侵蚀着翡朝霁。
该死,绷带下的伤口又裂开了。翡朝霁看向老镇长的眼神又冷上了几分。
距离上次刺杀老镇长失败已经过去了十几天了。除了借助不知名力量在翡朝霁身上留下几道难以被外人看到的伤痕之外,老镇长出乎意料地没继续找翡朝霁或者纪辰泽麻烦。
游戏依旧在进行着,残酷的破产也是接二连三的发生着,最终,大富翁的玩家就剩下最后四个人。
这四个人走到现在或是因为运气或是因为实力,总之,现在整个《大富翁》中的游戏土地几乎被四个人平分了。除了经过的命运与机会的格子外,他们每扔一次骰子,不是踏入自己的土地就是踏入别人的土地。也就是说他们不断地在收入的同时支出过路费,整个游戏一下子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