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满,我真是讨厌你啊!
言罢扛起刀,咳出一口淤血,再度发起进攻。
他话向着萧满,刀势却对着晏无书。可萧满就在晏无书身侧,轻易便察觉到他出招时的玄妙。
少年先前一击,已让萧满有所猜测,眼下能够确定了那刀上逼来的灵力和气息,和红焰帝幢王佛所拥有的,一模一样。
这人的话中也有怪异之处。萧满在第一时间认出的人只有红焰帝幢王佛虽然严格来说,那并非第一时间,他同他说了几句,才记起这人是谁。
他为何说这种话?莫非他本身便与红焰帝幢王佛有关?
你和释天是什么关系?
晏无书抓出天地潮来剑,掠身而出迎击时分,萧满沉声问道。
释天是红焰帝幢王佛的名字。他说红焰帝幢王佛几字乃是尊称,萧满不必如此喊,而萧满,也不想唤那般尊敬的称呼。
却是让晏无书眯了下眼睛:释天?
他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警惕和不悦之情,依着心绪,手上剑一转,干脆利落拍向朴刀少年面门。
两人已经近在数尺间。
朴刀少年身上拥有的修为和力量当以雄厚形容,但战斗技巧远不如晏无书,这一剑直将他打得从云间坠落。
他在一块凸出的山石上借力,躲开晏无书紧随其后的一击,回到方才的位置,不看自己的对手,死死盯着萧满。
你问我和释天的关系?少年眼底满是怒火,在意极了先前那个问题:我就是他我也是他啊!
你认不出我,你竟真的认不出我!
他像个发了疯的兽,红着一双眼歇斯里底叫唤。
萧满眉梢微蹙,手轻轻一抬,抓出见红尘。
若他们真的是真有那样的牵连,杀了不如活捉。晏无书回到萧满身侧,挡了一下他的手。
晏无书何尝不曾察觉到这少年在气息和力量上同红焰帝幢王佛有莫大的相似,他可是真真切切和红焰帝幢王佛对了一掌。
所以释天就是红焰帝幢王佛的名字?晏无书眉一挑,问萧满。
萧满平平嗯了一声。
啧。晏无书握剑的手腕一转,继而抬起左手,朝后打出一个手势。
起结界,回地面,归元境及以下者,留在云舟上不动。
对方的太玄境有十人,保险起见,各门派各点三人,即刻进攻。
还有一个太清圣境,你要小心。
晏无书作出安排,最后一句是低声对萧满说的,得到他点头回应后,点足一掠,飞身出去。
各门各派的云舟皆于此一刻从高空下降,萧满站在舟上,手握紧见红尘剑柄,视线锁住西面。
在那里,出现了十一个人,领头者手持佛珠、一身绀青色的衣。
的确是太清圣境,不过修为比之前遇到的八部众都高。
三念之一,萧满推测出他的身份,却是不知是哪一念。
但都无所谓了,加上那个说自己和释天是一人的少年,他们来的也就两个太清圣境。
萧满离开云舟。
晏无书又与那朴刀少年战至一处。
晏无书想生擒此人,而非就地斩杀。
这少年的身体似乎被重塑过,完全不惧疼痛,但和金刚不坏身不同,金刚不坏身是表面坚硬,刀柄难入,这人会受伤,不怕疼完全是因为他恢复力强,伤口转瞬便能愈合。
难度无疑增加。
他能接住晏无书的剑,逃得又快,还拥有极强的学习能力,挨了晏无书一下又一下,竟生生从这些伤痛中学会了反击,渐渐的,能举起刀来,和晏无书过些招。
这个过程仿佛就是在拿强者大能练手,以巩固对战技巧,又和光明圣教制定给林雾的提升方案何其相似。
晏无书眸色一沉。
朴刀少年露出冷笑,道:怎么样,发现了吧?别说活捉,就是想杀死我,也越来越难了。
你很自信,搞说不愧是光明圣教?晏无书眼眸微微一抬,扯出些许笑容,紧跟着,剑锋一转。
荡在风中云间的剑意变了,刺骨的凛冽与霜寒散去,气息在这一刻温和,温和得像是一抹忧思。
可如丝的思绪之后,又是狂放和肆意。
晏无书使出了那时在停云峰上悟出的同醉剑。
朴刀少年发现接招变得困难,仿佛回到先前,和晏无书初对剑时!
他急忙后撤。
但晏无书紧随而来,于须臾间递出无数剑,剑剑逼面。
少年脸色苍白,狼狈转身,以一个极扭曲的姿势,从剑雨下避开。
躲的功夫倒是练到了家。晏无书没急着狠追,随意抬手,挽出一朵剑花,低声道,释天的分魂,就这点能耐?
少年瞳孔一缩,震惊不已。
另一处,萧满对上那个应是三念之一的太清圣境。他们所出之处恰恰在太阳正下方,衣袂的颜色被日光照得很浅。
但杀意浓。
青衣起,白衣翻飞,招招逼命。
漆黑剑身在炽白阳光中起落,剑芒交叠剑芒,汇成人眼无法直视的亮色;对手以掌相对,掌风剑气每每相撞,便是一道骇然的响。
轰!
轰!
轰!
犹如落雷,更似山崩。
一剑之后,两身交错,各自旋身站定。
萧满抬眼注视对面人。他打的是速战速决的主意,这里来人拖延,说明北斗派已陷入危机。
可这人实力在八部众之上,对付起来甚为艰难。
不过,这人应当也觉得他是麻烦。
见红尘又起,却见对面人一甩衣袖,对萧满道:殿下一而再再而三站在佛主对面,可曾想过佛主是什么心情。
与我何干?萧满道,漆黑的眼眸折射阳光,冷淡无情。
怎会与殿下无关?对面人摇头,双手合十,朝某处一礼,殿下是佛主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
萧满眉梢一动:劝降?
对面人笑笑:殿下可以这般理解。
条件?
停战。
这话没让萧满脸上神情有什么松动或变化,手里剑锋一偏,足尖轻点,疾身掠出。
他根本不信红焰帝幢王佛会因为他的归顺停止对悬天大陆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