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寒星握剑的手在抖,激动万分:满哥,你竟如此厉害!
不是我。萧满低声道。是那夜他与晏无书解决佛龛封印一事时,晏无书点在他眉间的那道剑诀。
却在此时,跟周道者缠斗不休的胖子突然向萧满几人出手。
周道者的反应快到极致,或者说,他一早料到这人会有此心思,闪身过去拦下,将晏无书交给他的那根锤子丢给萧满,厉喝道:走!
胖子冷笑出声:就怕你们走到了,也没有时间了。
走!周道者又道。
萧满几人转身就走,曲寒星寻出几道轻身符,往每人身上都拍了一道。
众人行速提升不少,一路上未曾遇见岔道,他们一路疾奔,约莫过了一刻钟,路到了尽头。
这是一方平台,在画像上见过的儋耳就立在平台边缘,它的身后,河水从高处落下,溅起丈高的水花,晶莹透亮。
灵气端的是充足,浓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儋耳已然启动,周身缭绕着幽光。
那胖子不是说即使我们走到,也没有时间了吗?曲寒星感觉莫名其妙,朝着来时路看了一眼。
莫钧天走到儋耳面前,仔细打量着,并道:别管他,许是想诱骗我们。
萧满亦朝儋耳走去,可放踏出两步,又立刻退回,站定原处,沉着声音问我们走了多久!
曲寒星道:就半盏茶的功夫。
不对。萧满垂眸道。
他听见远处传来钟声。
当、当、当一下一下敲着,无论是敲打的力度,还是间隔的节奏,都极熟悉。
他们来到神京城已有几日,每日晨间都能听到这样的声音。
是神京早市开张时,敲响的钟声。
但神京城开市,不就意味着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萧满蹙着眉,那条路果然有蹊跷!
什么?曲寒星大为震惊。
莫钧天按住他的手臂,示意他侧耳细听。
清隗教准备得可真是周全。曲寒星复杂的神情只持续短短一刻,旋即恢复表情,摆手道:这是早市,而非晚市,现在我们来到儋耳面前了,就是直接捶上去吗?
吴前辈说是。莫钧天道。
曲寒星撸起袖子:好,就让我们一锤子把它捶碎!
萧满从乾坤戒中取出锤子,递给曲寒星。
曲寒星双手持着,深吸一口气后,猛地朝儋耳挥去。
咚!
一声巨响,四面起烟尘,可待得看定
儋耳立在原处,巍然不动。
可能要多捶几下。曲寒星笑了声,咬咬牙,再度挥锤。
巨响落地后,儋耳表面起了一处凹陷,但没破。
我来。莫钧天朝曲寒星伸手。
一次、两次、三次
数不清第多少次,无论是刺、劈、砍,抑或者斩,无论四人同时发力,还是独自执锤,但都差了一点。
萧满站在儋耳面前,轻叹一声:只差一点就能把它砸烂,若是这锤子品阶再高一些,便能成功了。
神京城南,各地的花车皆已在此停放妥当。天还未亮,秦姐便催着众人起身梳洗,可直到上了花车,都没见到萧满与莫钧天,她气得头疼,来回踱步:
箫儿和小天还没来?
真是的,这个时候去哪儿了!
诗棠朝着名花倾国的方向望了一眼,挤出一个笑容,前去安慰秦姐:您别急,他们很快就回来的。
却闻一声嗤笑:外人果然是外人。
紧跟着又有人道:还好姐妹们从没指望你们三个,便是你们不来,我们也能跳完整支芙蓉阙下。
长得不如何,跳得也不如何,说白了就是跟着咱们来神京城沾光的。不要脸的婊子,凭白给了好些银钱。
说话之人是袖舞回的领舞与她的拥护者,诗棠气得红了脸:你们怎么能这样说!若没他们,你们指不定已登上西方极乐了!
领舞者又是一声笑:连咒人死都说得这般扭捏,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名门大小姐?
不多时,神京城开市的钟声敲响,萧满与莫钧天仍是不见踪影。秦姐不理会诗棠,同袖舞回众人说起改舞的事。
诗棠看着她们的身影,恨不得甩手就走。
可倏然之间,巨响声从城北接连不断传来。
咚!
咚!
咚!
来自名花倾国所在的方位,连带城南的路面都跟着震颤。花车上摔倒了不少人,响起一片骂爹骂娘的声音。
咚!
咚!
咚!
声音还在继续,诗棠捏着手腕间的佛珠,生出一股不详预感。
昨日晏无书单独找过她一次。
彼时她在驿馆庭院中闲逛,晏无书招呼都不打,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对她道:小姑娘,可否请你将不闻钟借出。
诗棠尚且吃惊于他的现身,又听得晏无书补充:当然,不一定会用到。
那是萧满他们任务要求找到的东西,你要拿去干什么?诗棠不解问。
晏无书:用它来提升一件法器的品阶。
那不闻钟不就没了?诗棠瞪大眼。
不一定会用上。晏无书笑道,顿了顿,又说:和摧毁儋耳有关。
诗棠清楚儋耳的作用,闻言略作踌躇,问:可我借给了你,萧满他们的任务又如何算?
我是他们的师长,他们这回任务通过与否,我有决定权。晏无书轻拂衣袖,说得肯定。
真的?诗棠仍是怀疑。
真的。晏无书道。
诗棠眼珠子一转,想了想,说:那你发誓,如果不闻钟真被用了,你不许判定他们任务失败,不仅如此,还要给他们一个好评价。
好,我发誓。晏无书点头。
修行者极其重诺,对天发誓,若有违背,必遭天罚。诗棠见他如此,折身往那棵海棠花下走:
行吧,我把西江月的信物拿给你。
不用拿给我。晏无书却是摇头,当你觉得需要的时候,拿给萧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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