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重要。晏无书笑笑,但眼底的笑意很淡:对于百姓,这是一场热闹盛事;对于皇帝,可以向整个悬天大陆展示雄威;对于一些官员,能够从中捞到钱财、获得利益;对于另一些官员
他的声音低下去:若祭典真出了岔子,不正好拿这个理由开战?
萧满听后,心中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仿佛有团气堵在那,不上不下,异常难受。
人心当真险恶。末了,他道出这样一句。
晏无书敛下眸:所以皇城不可久待。
这个问题多说无益,萧满不想再纠缠深思,转而问:对这件法器,你有头绪了吗?
孰料话音甫落,赫见乾元殿大门被推开,里头走出一个太监,朝二人所在的冷宫望了一眼,匆匆行来。
皇帝遣人来了。
晏无书把锤子收入乾坤戒中。
那太监不是上回引晏无书入乾元殿的那个,有修行背景,境界虽不高,脚力却不差,半盏茶的功夫不到,便来到冷宫,对屋顶上的晏无书行礼:二殿下。
说。晏无书道。
太监却看了看他身侧的萧满。
晏无书不轻不重笑了声:别吞吞吐吐。
太监这才开口:皇上请您出手驱逐信我人。
我很忙,没空。晏无书拒绝得干脆。
谁知这太监竟道:神京城中,唯有您有这般能耐,同信我人一战了。
这与晏无书先前所言有所差异,萧满偏头看向他。晏无书先是挑了下眉,尔后不咸不淡地问:
洪老头是死了吗?
底下的太监提起唇角、眉头皱起,露出一个极为复杂的笑容。
晏无书看懂了他的表情,不由震惊:真死了?
所以皇上请您出手。太监又想晏无书执了一礼,似有些恳求之意。
难怪要我去南海杀刀圣。晏无书看向别处,低声说道。
太监站在庭院中,等了又等,没等来确切答复,不由唤道:二殿下
晏无书看回他,眼皮垂了又掀,笑问:可我为何要出手?把刀圣换成信我人?
这太监显然知晓不少事,露出为难神色,唇抿了抿,道:皇上说了,您可以向他提个条件。
包括让他禅位,我来当皇帝?晏无书立刻接话。
他露出苦笑:二殿下,您这是在为难奴才。
开个玩笑。晏无书轻描淡写道,什么条件都可以?
方才那个不可,危及皇室不可,有损我大苍国威不可。太监回答。
晏无书道了声行,接下这个差事。
太监喜悦地笑起来,行了个礼:多谢二殿下,奴才这就去回禀。接着想起一件事,又说:殿下,皇宫禁内禁止使用法术,方才皇上得知您的消息,可是很震怒呢!
晏无书不甚在意,萧满见这太监转身离开,出声叫住他,问:对于清隗教准备的东西,你们打算如何对付?
太监转身,先看了眼晏无书,接着才回答萧满:这是守备军与司天监的事,奴才不知。
若我有办法将清隗教一并对付了,你家皇上又如何说?晏无书道。
这太监面上浮现惊讶之色,请容我前去回禀。
晏无书摆摆手,示意他去。
这座荒芜的宫殿安静下来,萧满在屋脊上寻了处地方坐下,状似不经意地问:你要去杀刀圣?
嗯。晏无书没否认。
萧满没再接着问什么,敛下眸光,捻着佛珠,盘算起自己的事情来。
他的前一世,枯坐山中清修,甚少打听外界的事,不清楚神京城是否曾有这样一次祭典,祭典上出了乱子,又是如何解决的。但根据如今情形,若晏无书没在这神京城,若他们没插手此事,清隗教不是极有可能得逞?
似乎不尽然,总会有人抽到不闻钟的任务,为满足诗棠的愿望来到神京。却又不知上一世的那批人发现神京城地下的暗流后,是否出过手?
思来想去,似乎陷入了个死循环,怎么都得不出答案。
寂静太久,荒草中响起虫鸣,另一侧的晏无书没等到萧满问他为什么要去,不由自己开了口:
不问我为何要去?
你不会让自己吃亏,想必和皇帝达成了某种交易。萧满淡淡道,眼皮都不撩。
一时间,晏无书竟不知如何接话。他发现萧满真是太了解他了,但就是这样的了解,让他生出一种,想告诉他更多事情的念头。
可萧满一句话绝了所有下文,他又不愿诱着逗着,引导萧满继续往下问。
晏无书蹲下来,伸手拔了根长在檐瓦缝隙里的草,捻着玩了一会儿,轻声道:不算交易,是很久以前,为了从这座牢笼里脱身,留给他的一个承诺。
萧满哦了一声。
那太监快脚去快脚回,累得气喘吁吁,再度现身于庭院,抬手冲晏无书执礼:二殿下,皇上说,若您能解决清隗教,他愿意开国库,让您任选一件法器。
打发乞丐呢?晏无书却是冷笑。
二殿下,您可千万别这样说太监急了,以晏无书的身份,说出这话,可是大不敬。
我去帮您再问问。这太监又道。
但他还没走出门,就见另一人过来。
是那日接晏无书入宫的大太监,面无表情行了个礼,道:二殿下,皇上让奴才来传话,说您如果解决了这件事,无论您对摘星客做什么,他都不会再阻拦。
有意思。晏无书幽幽笑起来,朝乾元殿投去一瞥,对大太监道:守备军与司天监要继续跟这件差事,不可停止查探,此外,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您请说。
晏无书给了几个法器的名字,萧满听过其中一部分,都是品阶极高的祭器,对晏无书的想法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两个太监听完之后便离开,萧满扭头问他:你打算直接提升那锤子的品阶。
没错。晏无书笑道,它实在是太过破旧,从外部修复过于耗时,不如让它自己修自己。
法器在提升品阶之后,的确能焕然一新,但从未有人试过将祭器喂给破损的法器。这样的奇思妙想,萧满闻所未闻,只能道:希望能有用。
晏无书把锤子拿出来,又拨弄了一下:应当是有用的。
萧满不打击他的信心,趁着那两个太监来去需要时间,起身在屋脊上走了走,说起旁的:你既要对付信我人,又要想办法毁掉儋耳,会不会负担过重?
我当然不会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去。晏无书道。
这话并非要他人分担之意,至少不是要萧满。
光一个信我人就够难对付了。他是半圣,先修道、再修佛,后入魔的半圣,你才太玄上境大圆满,从境界上便差了许多,当真能对付?萧满说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