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立像他怀中的一粒碳火,灼热猩红,却安静地燃烧。他也想靠近许立,但一想到父母刚才的谈话,杨嘉佑就做不出任何回应。他想起上一次拒绝许立的情形,很伤人,知道不能像以前一样鲁莽。
喉结艰难地动了动,他伸手抱紧许立,手腕有些发颤。
到最后,他微微抬起下巴,在许立额头上留下一个清浅而克制的吻。
碳火好像熄灭了一些,蒙着一层层灰烬。
许立靠在杨嘉佑肩头,呼吸很浅,轻声问:“嘉佑,我刚刚吓到你了?”
“——没有。”杨嘉佑语气干涩。
“那你今天为什么情绪低落?”许立微微闭着眼,鼻息蹭着杨嘉佑的脖颈,“我很担心你,能跟我说说吗?”
杨嘉佑眼眶湿润,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将手臂收紧了一些。
“嘉佑,你抱得我有点难受。”
“噢……”杨嘉佑自责地松了松手臂,呼吸散在空气里,如同白烟,只是问:“冷吗?”
许立眼角湿润,“有你抱着我,我不冷。”
两个人拥抱了一会儿,杨嘉佑说:“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手?”许立觉得诧异,正准备站直身体,杨嘉佑用手摸着他的脑袋,“你别动。”
“好,”许立只好靠在杨嘉佑肩头,配合地伸出左手,感觉杨嘉佑掌心燥热,他情不自禁地收紧了五指,缱绻地蹭了蹭杨嘉佑的掌心,“嘉佑,你身上总是好热乎。”
杨嘉佑没说话,鼻息处透着笑意。他将许立的手放平,凝视着那只白皙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关节处褶皱清浅。这双手曾接过他传来的球,给他贴过创可贴,帮他拿过水杯。
而现在,杨嘉佑觉得这双手不属于自己了。
属于谁呢,他不知道。
手指轻滑过钢琴键时,它属于陌生的听众;敲击笔记本电脑时,属于工作;偶尔握住鼠标时,属于闲暇时的游戏。这是他生命中最珍视的男孩。
许立任由杨嘉佑抚摸着他的手,很快,感觉气息如同熨斗一般,烙在他的手背上。下一秒,有什么东西滴到手背上,滚烫,潮湿,很快又变得冰凉。
是杨嘉佑的眼泪。
心脏仿佛灌注了熔岩,许立喘不过气来,他想抬头说话,杨嘉佑却捂住他的眉眼,“你别乱动。”
许立抱紧杨嘉佑,下巴抵在他肩上,声音发颤:“嘉佑,你是不是傻啊?嗯?”他哽咽着,“我说,不用考虑结果,你听明白了吗?不用你对我负责,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哪里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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