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立点头同意了。
顺着人行道往前,石砖上落着斑驳的光影,杨嘉佑试着牵住许立,许立没有拒绝,他才握紧了许立的手,说:“你心里知道就行了。”
许立脑子里有点乱,今天晚上发生了好多事,他知道杨嘉佑在说什么,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自从告白被拒绝以后,许立从来没有对杨嘉佑抱有任何幻想。此刻听见他这么说,许立感觉很心酸。
长辈们只当他们是兄弟,他们这样的关系,让家人根本无法接受。
杨嘉佑当初为了更够多陪伴家人,本科都没有出国,他是一个把亲情看得很重的人。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俩人牵手走了一会儿,掌心滚烫相贴,沾着潮意,明明很不舒服,但谁都没有松开。到了马路上,杨嘉佑才松开手,这里川流不息,倒是很好打车。一路上车厢寂静,两个人各怀心事。
回到学校临近十一点,宿舍都快关门了,杨嘉佑坚持让许立先回去,“赶紧上去洗脸,眼睛跟馒头似的。”
出租车饶了一圈,到了杨嘉佑的宿舍,他才结账下车。
话说开了以后,他们俩不再别扭,但彼此都在小心翼翼地保持界线,他们都清楚真正越过那条线意味着什么。杨嘉佑不再像之前那样情绪起伏,有空就和许立一起吃饭。
情绪激烈之下发生的亲吻,让人回忆起来并不好受,只有那天的牵手,让许立觉得很温暖。
除去客观的界线问题,许立感觉杨嘉佑是真的对同性恋有意见,他从来不在公开场合跟许立有任何亲密接触。就连有一次俩人正常去看电影,看见前排的两个男生接吻,杨嘉佑会嗤之以鼻,偶尔提及同性恋的话题,脸色也不大好。许立觉得那天他们牵手走了一路,多半是杨嘉佑在安抚他。
许立不清楚杨嘉佑是否发自内心地承认他是同性恋的事实,如果接受不了的话,杨嘉佑这种反应算是恐同,据说还有个词叫‘深柜’。‘恐同’和‘深柜’之间的距离相当微妙,只要相处不再别扭,适当保持距离,许立觉得可以接受。
这期间许立没怎么做兼职了,除去上课,就是去图书馆,生活清静而充实。杨嘉佑不喜欢他跟李衍来往,李衍后来打电话以表感谢,许立客气地回复,没有进一步跟对方交谈。
六月份的高考悄然而至,杨嘉佑和许立的大学生活没那么紧张,但杨嘉羽却面临着巨大压力。尽管父母没有给她制定过高的期望值,她还是想尽自己的全力。
好在艺术院校对文化课要求稍低,杨嘉羽的钢琴水平格外出众,平时家里还有家教帮助她复习功课。八月份时,杨嘉羽收到了南京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令人高兴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