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和暥儿被接回宫里抚养,只还未上玉牒,并无太多人知晓他们的存在。
关于元宝的身份,始终是祝云璟最头疼之事。
那日夜间贺怀翎问的问题,他没有回答,后头贺怀翎走了,因他已无官职爵位,之后这一个多月,都再未入过宫,最忙的一段时日过去后,祝云璟才忽然想起这么个人,然后便莫名觉得,好似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了。
二月初,北夷传来消息,趁着衍朝新旧交替之时,从来就未真正安分过的北夷人又生叛乱,祝云璟甫一登基,就遇上了麻烦。
从前昭阳帝对北夷用的是怀柔之策,打一棒子给一颗蜜枣,从没叫这些人真正老实过,祝云璟显然不想再这么做,但是要派谁去领兵,又叫他犯了愁。
时隔两个月,贺怀翎终于入宫觐见。
祝云璟冷眼看着他走进殿中,贺怀翎规规矩矩地见礼请安,与他道:“出征北夷之事,陛下若是还没想好派谁去,不如就让我去吧,我愿为陛下分忧。”
祝云璟皱眉:“你想去北夷?”
“陛下先前答应的高官厚禄,可我若是不能为陛下真正做些什么,陛下哪有理由给我那些,还请陛下恩允。”
贺怀翎说得轻描淡写,好似已下定决心,只等祝云璟点头。
祝云璟自然知道,放眼满朝文武,没有谁比这个人更合适。
可他心里不痛快,像窝了一团火,贺怀翎两个月没出现,一来就直接提出要去外领兵,哪怕是为他分忧,他也不痛快极了。
又似当日这人说着要去江南时那般,让他忍不住地火冒三丈,且似乎比那时还要气焰更甚。
祝云璟抄起手边镇纸砸向他,贺怀翎没有躲,镇纸砸在他胸前落地,四分五裂。
祝云璟气红了眼:“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朕不讲信用,之前答应了你的事情没办到?”
贺怀翎只看着他,沉默不言。
祝云璟气极,用力一挥手,将面前御案上的东西尽数扫下地,热茶水浇了他一手。
“陛下!”
贺怀翎变了脸色,冲上前去将人扶住。
一刻钟后。
祝云璟冷着脸坐在榻上,贺怀翎跪蹲在他身前帮他搽药。
祝云璟不肯小题大做传太医,好在那茶水不算特别烫,他的手背红了一块,不算要紧。
搽完药,贺怀翎又轻捏了捏他指节,沉默一阵,问:“元宝还好吗?我能不能看看他?”
祝云璟冷笑:“你看他做什么?现在记得还有他这个儿子了?之前做什么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