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音和温洪林并没有离婚成功。
在温洪林的软磨硬泡之下,张海音答应暂时不离婚,但是要分居,她已经不敢和他住在一起了。
分居一段时间,等她心里的创伤好了后,再考虑以后的路。
温晨阳就要高考,张海音不想让他来回苍城奔波,于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两房两厅的公寓,方便照顾他。
张海音没有接通告,每天都很闲,周二和周四固定给温晨阳送晚饭,送炖汤。
周末的时候,她偶尔会跟顾西哲的母亲约在一起,逛街或者喝下午茶。
步入了五月份,南城的天气开始变得炎热,黑板上的倒计时数字,也只剩下三十多天,无论是学校领导,还是任课老师,每天都在耳边苦口婆心地说着时间的紧迫,生怕高三学子的压力还不够大。
506宿舍关了灯之后,高航和谭谦文起了头聊起了关于理想中的大学以及想学的大学专业。
高航想要去云大,学酒店管理,这都是他父母为他定下的目标,家里的五六间连锁餐厅以后总要继承,大学专业对口,以后也用得上。
父母也想让他出国学习,可高航坚决不去,自己的英语水平去到哪他太清楚了,何必要勉强自己去一个语言不通的地方。
而谭谦文则想去科大,学计算机编程,因为他从小就对电脑知识感兴趣。
温晨阳打趣道:阿文,编程好是好,不过头发掉的也多,你要想清楚。
谭谦文则看得开,脱发跟个人体质有关,再说了,好多行业不仅脱发,而且还无趣。
高航笑了笑,那以后我们餐厅要是有什么软件开发,我就找你。
远着呢,我现在的成绩,和科大还有一点距离。
还有一个月,努力吧。高航又问对面的温晨阳,晨阳,你成绩那么好,一定去国内顶尖的大学吧。
温晨阳双手枕在脑后,看着眼前的虚空,他其实还没怎么去了解这里的大学,我没明确目标,总之先高考之后再说。
那专业呢?
经济方面的吧。
高航问完了温晨阳,最后问顾西哲,顾少,你呢?
顾西哲淡淡道:没定。
温晨阳想起书里顾西哲最后去了英国留学,他故意道:老高,人家顾西哲寒假都去英国踩点了,那必须是剑桥啊。
要是顾西哲去剑桥,倒也不奇怪,反而觉得很正常。
高航道:嘿嘿,那以后我可以跟朋友炫耀我高中舍友去剑桥了。
谭谦文说:以后我们要是去英国旅游,还能去顾少那里蹭吃蹭住。
温晨阳听着高航和谭谦文把这个话题说开,而顾西哲却一声没吭,他忽然之间就有些伤感,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也不知道顾西哲什么时候去英国。
去了英国,或许他们以后就很难见面了吧。
这些日子,和他混熟了,好像一天见不到他,就浑身不舒服似的。
顾西哲总是无意间地帮他做了很多事,他也渐渐习惯了,对他产生了依赖,要是分开,他估计会非常不习惯。
周五的校门口依旧如往常一样热闹地像菜市场,温晨阳优哉游哉地沿着校道骑着自行车,背后还背着一个双肩包,里面装着一套衣服,还有一些作业。
他的身边不断有学生跑过,都是赶公交或者有父母在校门口等的。
温晨阳骑着自行车出了校门,张海音租的房子距离学校也就一公里多一点,步行也就十几分钟,他懒得走路,所以每周还是骑自行车过来。
不知是他眼尖还是顾西哲太过出众,他出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对面公交亭的顾西哲,他一手提着行李袋,一手插着裤袋,明明大家都穿着贵族高中的藏青色校服套装,可他却像童话里跑出来的贵族王子。
四周熙熙攘攘,没有人敢靠近他半步,仿佛他是那池子里的荷花,只可远观不可靠近。
温晨阳忽然改变了立即回家的主意,踩着自行车过了马路,在顾西哲面前捏了刹车,双脚撑地,朝他扬了扬下巴,嘿,过来,哥哥载你回家。
顾西哲觉得温晨阳可能是皮痒了,他没跟他计较,我们不同方向。
我去看大黄。
顾西哲闻言,把手上的行李袋往他怀里一塞。
温晨阳抱着顾西哲的行李袋,气势瞬间弱了,要不我今天载你吧。
不要。
温晨阳只好乖乖地把驾驶位让出来,退到了后座,顾西哲跨上了自行车,带着他走那一条他们常走的路。
路过商业街的烧烤摊,温晨阳下车,点了好几串烤串,美其名说是给大黄买的,实则是自己嘴馋。
顾西哲在前面骑车,他在后面啃鸡翅。
到了大黄常驻的地方,顾西哲捏了刹车,温晨阳看到了熟悉的环境,跳下了后座,喊着:大黄!
往前走时才发现不对劲,那座老房子已经被夷为平地了,而大黄也迟迟没跑出来。
这房子老早就被画上了拆字,被拆了也不奇怪,只是房子拆了,大黄呢?
温晨阳往里面走,四处搜寻着大黄的影子,大黄!
顾西哲把自行车停在树下,跑过去和温晨阳一块找。
把附近都找遍了,也没看到大黄的影子。
会不会是房子拆后,它走了。顾西哲道。
温晨阳站在城中村的小巷子里,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不过它在那里守了那么多年,不会轻易离开的。
那回去,说不准它只是跑去别的地方,待会就回来。
嗯。温晨阳和顾西哲回到了大黄常驻的地方,已经面目全非,那破旧的老房子不见了,前面的水泥长凳也不见了。
温晨阳莫名感伤,他两周之前来过,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的。
他手上还提着刚买的烧烤,自己吃了一个烤鸡翅,剩下的是给大黄留的,可它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迎接他。
温晨阳进了附近的便利店,便利店老板娘认得他们,这两个学生经常来这里,也经常在这里买香肠喂狗。
便利店老板娘说:前几天旁边这里拆房子,那条狗不让他们拆,就一直叫嘛,叫得很大声,也不肯走,后来好像被推土机压断了脚。
温晨阳一愣,后来呢?
后来我看着它一瘸一拐地跑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没看到过了。
出了便利店,温晨阳看了看西边的天,太阳快下山了,橘黄色的阳光打在这一片城中村,路上有电驴飞快骑过,两旁的行道树上有鸟儿在叫,对面拥挤的房子里传出上世纪流行的怀旧金曲。
温晨阳回头,逆着光朝顾西哲道:顾西哲,你自己回去吧,我不送你了。
顾西哲似乎已经猜到了他想做什么,那你去哪?
我不知道。温晨阳情绪有点低落,他觉得自己的情绪是不是有点夸大了,大黄明明只是一条流浪狗,我也只是个偶尔路过来喂它的人,可我现在觉得很难过,我想去找它。
我跟你一起吧。
温晨阳点头,嗯。
房子是三天前拆的了,也就是说大黄已经离开了这里已经三天了,它的腿受了伤,平时也只在这一片区域活动,按照道理,它不会跑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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