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棠抬头,眼睛亮亮的笑了一下:你是老板?
郑棋被他的笑晃了下眼,在他旁边坐下在腿上搓了一把手心的汗,说:我是。
方可棠看这个老板挺年轻的,应该好说话,就开门见山的问:我听我同事说,你这个酒吧前一段时间想要转让是吗?
前一段资金出了问题,不过现在全都弄好了,运转的挺好的。不能让小帅哥觉得自己没钱。
哦,这样。方可棠失落的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又说,那如果以后你还想转让的话,可以找我。
郑棋觉得这可能是个刚出来玩的少爷,想买个场子。说实话这个酒吧位置好面积大,租金高的很。而酒吧的收入都是很不稳定的,可能上个月亏了不少,这个月反而能大赚一笔,就是因为这个,几个月前亏损严重的时候郑棋才想着转让了算了,不过这几个月也缓过来了。
但是,他突然有个新想法:你如果接受的话,我们可以合资。因为成本太高,我最近其实也想找我朋友入个股。
入夜,酒吧这会儿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闹哄哄的。郑棋直觉这不是个谈这种事情的地方就想着邀请他上楼上包间好好聊聊。
昨天晚上刚在楼上包间被人绑走的方可棠果断拒绝,觉得自己近半年可能都不想再往楼上包间坐了,他问:去外面那个芋泥店吧?
郑棋长得不错,但不是方可棠这种看着白白嫩嫩小鲜肉的类型,他线条硬朗小麦肤色,跟方可棠对比鲜明。
郑棋会聊,方可棠爱笑,两个人到了店里之后把正事说完就莫名其妙的开始天南海北的聊开了。方可棠笑起来的时候大眼睛总是眯成一条缝,见牙不见眼,甜得很。
郑棋看着方可棠低头喝奶茶,觉得自己一颗夕阳红老鹿心都被击中了,现在正踩着八倍速四二拍鼓点蹦跶的厉害。
两个人对着坐在芋泥店的小桌那里说话,看着赏心悦目的很。店员误会这是一对情侣,默默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感叹了一会儿别人的爱情是真他娘的甜,结果刚放下手机抬头就发现桌边又多了一个人,看背影高高瘦瘦的,应该也是个帅哥。
方可棠看见徐季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我天,你怎么在这?
徐季换下了警服,穿着oversize的街头风短袖,因为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所以没什么表情,回答道:回家路过,想着进来给你买杯奶茶。
哇,方可棠惊喜了一下,好兄弟!
那好巧不用买了,我喝过了嘿嘿。
郑棋看了看徐季又看了看抬头朝徐季笑得灿烂的方可棠,觉得此时气氛怪怪的,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问话间徐季已经拉了一张椅子过来非常自然的坐下了:不用管我你们继续聊,刚好一会儿聊完了我带他回家就好。说完徐季拿出来手机开始低头划拉屏幕,一种我不关心你们说什么,就是过来等等人的样子。
郑棋有点可惜的看着方可棠,心想原来这是个有主的。
正事已经说完了,有第三个人盯着,郑棋也闲聊不出来了,说:那也不早了,你们回家吧。
好。方可棠比了一个六,摇了摇说,电话联系。
郑棋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回对面酒吧了,方可棠奶茶没喝完,还跟徐季一块待在店里。
徐季装作不经意的问:那谁啊?我怎么都没见过你这个朋友?
方可棠喝完最后一口,拿了桌上的车钥匙起来:对面酒吧的老板。现在还不是朋友,走了大队长。
方可棠非说自己醉奶,车还是换了徐季来开。
路上方可棠给他讲了自己想和郑棋合伙开酒吧的事情,非常意料之内的收到了来自徐季的反对。
你如果只是钱多没地方花想做投资,我还是建议你买个房子放着比较稳。
方可棠父母都是横江有头有脸的生意人,因为恋旧也没从大院的小洋房里搬出去过,一直住的还是老房子,家境是大院里最好的。
徐季从认识他开始就知道他是花钱管不住手的人,只是没想到现在一毕业就放大招,直接想包个店回来,还是个酒吧。
方可棠说:不是钱多,是我跟柯肃在审讯室沟通的时候我不是一直骗他说这个酒吧是我的嘛,还说让他好好表现出来之后来我这儿打工。我今天下午一想起来这个我就浑身难受,觉得骗人了,这才想着来找找看人家愿不愿意卖给我。
徐季听完这个理由觉得实在是太扯淡了:方小少爷,你知道他能判多少年吗?光绑架这一条都够他吃十年牢饭。出来谁是谁早忘了。
十年?方可棠有点惊讶,贺东没详细跟他说过,他进去和柯肃沟通的时候心里也总是想着他关个一两年说不定就出来了,没想到会这么久。
操,徐季,我是法盲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不然我怎么继续搞犯罪心理。方可棠懊恼的瘫倒在后座上,觉得自己就不该来什么刑警队,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回学校备课上课。
徐季正在停车,听了这话轻笑了一声,想起来方可棠大学的某场法律考试。
徐季之所以对这场印象深刻是因为方可棠考完出来翻了书之后委屈巴巴的跟他打电话说:叮当,宪/法都没能实现的东西被我实现了,在期末试卷上。我这次肯定又挂了呜呜。
那场也确实挂了,挂科小王子那年冬天挂了三科,被亲妈赶出家门去学校学习,准备开学的补考。徐季每天听他委委屈屈的吐槽图书馆就那冷冷清清的几个人,后来还请假回横江陪他复习了一个多星期。
睡前方可棠说要看个之前错过了没看成的电影,徐季去外面把笔记本拿进来,两个人坐在床上看电影。
看一半方可棠突然想起来今天的案子,问道:今天跟那个林笑聊的时候发现她表面看着风风光光,其实内心极度不自信,我猜应该和她童年在孤儿院的遭遇相关。她后来确实承认了是她杀的,但她不愿意说原因,说不定她那个孩子就是王保民那个王八蛋强迫出来的。
徐季没否认,说:那时候她已经从孤儿院独立出去了,应该是主动找的王保民,不然两个人见不了面。
方可棠点点头,又问:那法院最后会怎么判林笑啊?她肯定是被欺负了才去报仇的嘛,我觉得法官应该不会判她太久吧。他凑过去,要不我们查查以前的事,查清楚了说不定林笑就会被放了。
徐季给电影按了暂停,说:法盲小朋友,既然是她自己不愿意说出来这些,那就说明她自己放弃了这个权力。每个人思考的出发点都是不一样的,法律追求公平和正义,只是追求而不是一定做到,所以要想真正做到面面俱到,不能只靠我们,我们只是结构中一环。
徐季每次讲道理方可棠都不爱听,但是到了该讲道理的时候还是会讲道理:每个普通人心中都会有结合于自己的思想的定论,在听这些不同的声音的时候,你需要做的就是记住你的出发点。你进了这个队那你的出发点就必须是找出凶手,而不是想着怎么给凶手脱罪申冤。
看方可棠不说话,他继续:刑警,第一要务是找出凶手,第二才是为弱势者申冤。或者根本没有第二,只要找出了凶手,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已经清晰了,该怎么判,是法院的事情,要不要申冤,是当事人自己的事情。
好,方可棠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徐季次次讲道理都能把方可棠说恼,怕这次也是一样,无奈之下只能揉了揉方可棠刚吹干还炸着毛的后脑勺问:是不是觉得我不近人情?
方可棠吸了一下鼻子,说:没有,说的也没错啊。
恍惚间,徐季觉得两个人像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睡在一张床上看看电影聊聊工作,偶尔拌个嘴。正等徐季想说些什么,谁知道方可棠突然跪起来凑过来盯着他的脸看,距离有些近,徐季有点紧张:怎么?
叮当,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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