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抿着唇,伸手去拨开了床上那人的衣襟。越看越觉得额角跳动不停,不但心冷得厉害,就连指尖也在发凉。
这人又在折磨她了,厉青凝心道。
睁眼的时候时时折磨她,如今紧闭着眼,仍是在折磨她。
拨开了床榻上那人的衣襟,就连其腰上的束带也扯了开。
她忍着未冷声质问床榻上那人,为何不睁眼看她。
实在嘲讽,先前明明是鲜钰软声细语地问她为何不睁眼,如今她反倒成了这问话的人。
可惜她现在即便是问出声也无济于事,那躺着连眼都睁不开的人哪能给她回应。
厉青凝冷着脸将盆里的帕子捞了出来,明明满心怒意,可在下手的时候却轻得不得了。
她面色冷如霜雪,却轻着手给那人擦身。
轻得如鹅毛拂过一般。
手下的脂玉,她也不知碰过多少回了,可这一碰,却依旧令她心沸如焰。
厉青凝俯下了身,声音冷淡如常,却似是报复一般,不紧不慢道:“如今你睁不开眼,既叫不得轻,也嫌不得重了。”
她将帕子往下抹去,慢腾腾的,帕角又轻又软,若是躺着的人醒着,定要哼出声了。
可惜没有,厉青凝将帕子洗了一遍又一遍,连鲜钰的指缝都擦得一干二净了,可那双紧闭的双眼依旧没有睁开。
她只好将床榻上那人敞开的衣裳拉好,将盆端了起来,欲要拿去倒了。
可走了两步,厉青凝才发觉自己昏了头了,怎忘了拿帕子。
她只好回过头,这一回头,便看见床榻上的人正睁着眼看她。
四目相对,厉青凝倒是不尴尬,床榻上躺着的人却尴尬得很。
鲜钰愣了一瞬,连忙又躺了回去,还将双眸重新闭上了,可眼是闭上了,脖颈却微微动了一下,分明是在悄悄吞咽。
厉青凝忍着未发怒,她走上前去,将搭在床榻上的帕子拎了起来,又将其毫不留情地扔进了盆里。
可鲜钰却依旧未睁眼,眼是未睁,耳畔却染上了一抹粉意。
厉青凝一动不动地看着那躺在床榻上的人,一颗心坠回了原处,可胸腔里的火却烧得厉害。
登时她心不凉了,手也不冻了,只想将心里这口气撒出来。
这气带火,热腾得很,快要将她烧疯了。
躺在床榻上的人还挺会装模作样,依旧紧闭着双目,连气息也未乱。
厉青凝忍无可忍,冷声道:“你还挺乐在其中。”
过了许久,鲜钰才慢腾腾地睁开眼,“殿下似乎也挺乐在其中,我着实不好意思打扰。”
厉青凝耳畔略微一热,想到方才她确实想做些什么,可她不是什么也未做么。
她面色仍旧冷得不得了,凛声道:“我看你是真想将我气死。”
她话音一顿,蹙眉问道:“你何时醒的?”
鲜钰拢紧了衣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