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厉青凝叫她过去,又瞅厉青凝蹙着眉一副不悦的模样,心道厉青凝莫不是要怪她了。
怪她未在宫里好好呆着,怪她一声不吭就往外走。
如此还好,若是厉青凝知道她去做了什么,也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
她慢悠悠走着,心里闪过无数对策来,若是厉青凝问及她去了何处,她要如何答。
可山灵一事必定要说的,总不能说自己是从别处听来的。
还能从何处听来,莫不是要说是白涂卜算出来的?
这么一想,似乎也不是不行。
鲜钰又迈出了一小步,走得慢吞吞的,似是连走路都无甚力气了一样。
她甚是头疼,也不知齐明在山下见到泊云了么。
如果齐明悄悄将此事告诉了厉青凝,她不也还是败露了么。
似乎左右都是会败露,怎么瞒都不是万全之计。
厉青凝垂眸看着她一步步靠近,见她面色变了又变,似是十分不乐意一般。
为何不乐意,莫不是因为未带她出宫,现下连靠近她一步都不愿了?
这的确像是鲜钰做得出来的事情,鲜钰对待他人睚眦必报,也只有在她面前才软下了脾性。
待人走至身旁,厉青凝才问道:“你在外边等了多久。”
鲜钰一哽,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故而只道:“很久。”
说多错多,只答两个字的话,厉青凝一定不会质疑。
果不其然,厉青凝不但没怀疑其他,更加觉得鲜钰是生她气了,否则怎会连字也不愿多说一个了。
得哄的,不哄怎么行。
鲜钰抬起下颌,惜字如金地道:“怎么。”
“上来。”厉青凝淡声道。
芳心闻声连忙将脚凳放下,低着头连眼珠子也不敢随意转,莫名觉得这气氛有些古怪。
这两人,莫非都在气头上了?可她也不知这两人各自在气什么。
鲜钰垂眸看着芳心放下脚凳,又犹豫起该不该上去,上去的话就离厉青凝更近了,定会被严刑逼问。
也不知会是什么刑,她转念一想。
兴许是那点旖旎的心思刻在骨子里了,一想到会有什么刑,一时竟还觉得有点期待。
鲜钰倒吸了一口气,这想法万万要不得。
沉默了许久,她才踩着脚凳坐到了厉青凝的身侧,坐得十分拘谨,肩背皆僵了。
也不知身上有没有沾上山上的草屑,若是沾了,厉青凝也还是会起疑。
想到这,她连忙低头,目光十分克制地往自己身上瞅了好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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