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鲜钰却笑了,“我是谁?”
泊云护在那光柱之前,寸步也不离。
鲜钰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翘起唇角边道:“我是谁不甚重要。”
“那你来做什么。”泊云蹙眉问道。
“来看看你在做什么。”鲜钰嗤笑了一声。
泊云怒极,周身散出的气息更显阴冷,可他却仍守在那光柱之前,未挪一步。
鲜钰缓缓道:“可是国师派你来此?”
“你究竟是谁!”泊云随即扬声问道,他观那红衣女子,面容看起来年纪不大,又长得着实娇弱,可她所逼出灵威却凶戾非常。
鲜钰好笑地看着他,听他那急迫的口气,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国师派他来的。
“莫非,你最初到都城时,便寻了国师的庇护,是国师教你习这邪术的?你又做了什么,国师命你去助二皇子,你便去了?”鲜钰不紧不慢道。
泊云一双眼几近遍布黑雾,他额上青筋暴起,似是听不得这话一般,就连喘出的气也急了几分。
走了邪道之人,轻易便会入魔,脾性又会变得反复无常,一不留神,本元便会被邪气蚀尽,最后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嗜血嗜杀。
那从泊云身上漫出的灵气如黑雾一般,瞬息便朝鲜钰卷了过去。
鲜钰缓缓抬起手,捏着袖口,将鼻唇掩在了红袂之后。
“可是被我说准了?”她甚是得意地笑起。
泊云沉声道:“你要来阻拦国师的路。”他此话并不半分疑问,甚是笃定。
鲜钰又往前踏了一步,却依旧将袖口掩在了脸前,“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
她顿了一下,又道:“怎能说本座是来阻拦国师的路,本座明明是……”
话音截然而至,那话说得慢悠悠的,着实耐人寻味。
泊云双眼更是黑如墨般,渐渐的,似连眼白也要不剩了。
鲜钰不由得投出了半分怜悯,似是高高在上地看着什么蝼蚁。
她继而又道:“本座明明是在清路上的尘滓。”
泊云猛地朝她拍出了一道灵气,那灵气如刀,在半空划出了一道寒光。
他有所保留,似在试探一般。
那道灵气轻易便被鲜钰化解了,鲜钰垂下了掩在脸前的手,似是扇风一般,往前挥了一下,那灵气连她的衣袂也未碰到。
泊云瞪直了双目,那双眼里浓黑的雾往旁扩散而出,似是蛛网一般,爬出了他的眼睑,往耳根蔓延而去。
鲜钰笑了,这人要被逼疯了。
也不知国师是如何蛊惑他的,竟让他不要命地走上了邪道,又不要命地守着这不知道有何作用的光柱。
一时之间,排山倒海般的灵气如黑浪般从地上掀起,陡然朝红衣人兜头盖脸地扑去。
鲜钰趔趄了一下,忽地腾身而起,本想将白涂那盏灯拿出,却忽然想起,那灯已经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