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宁宫中,鲜钰正坐在院子里同白涂说话。
白涂甚是感慨,仍是觉得一切全都因他而起,伏在石桌上半天也不动。
“可若是如你所说,那国师是你所造之人的弟子,那为何国师要毁丹阴卷,功法相通,他不是可以动用残卷里的灵气么。”鲜钰蹙眉道。
白涂紧闭的双目一张,一双通红的眼朝旁一转,“如此同你说,你描摹了字画,可所描摹出来的,与原来的那一幅是一模一样的么。”
“自然不是。”鲜钰愣了一瞬,讶异道:“莫非你所造之人不会丹阴功法。”
“不错。”白涂声音沉闷,“他虽与我长得一样,但又有所不同。”
停顿了一下,白涂才接着道:“他所承的,只有那一魂三魄,故而修为也十分有限。再者,他从我这承去的记忆也不多,虽记得丹阴卷,可却有所缺漏。”
“若是记岔了,他会入魔障。”鲜钰随即道,“既然如此,他为何不读你留下的竹牍。”
白涂缓缓道:“老朽命他到都城,却未让他动那一卷竹牍。”
鲜钰心道,那被取代之人也是死脑筋,可惜最后却生了感情,在下手之时竟犹豫了。
她哂笑了一声,“若是如此,要取国师的性命有何难。”
白涂道:“不难,但老朽甚是担忧,他在断了龙脉之尾时,在那里布下什么大阵,如此一来,即便是闭门不出,他也能汲取到龙脉紫气。”
鲜钰愣了一瞬,连忙道:“既然你想起了先前的事,为何不用那占卜之术算上一算。”
她话音戛然而止,自己生生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若是白涂的占卜术与国师一样,那白涂必定也要用上听涛珠才行,可现下,又去哪找得到听涛珠。
白涂沉默着未说话,却不是因听涛珠的事。
“罢了,那听涛珠十分难寻,若是想在都城中拿到,怕是只能去天师台取了。”鲜钰冷声道。
白涂这才道:“不一定要用听涛珠。”
鲜钰忽地侧头朝他看去。
“听涛珠不过是用来弥补不足,若真要卜,万物皆可用来卜算。”白涂双眼一瞬不瞬地朝她看去。
鲜钰唇角微扬,低笑了一声道:“老头,你要什么。”
“一抔土。”白涂沉声道。
鲜钰皓臂一抬,地面忽生出风来,那风朝院子四处席卷而去。
不过多时,那卷起的风似染了色一般,细细一看,却并非变了颜色,而是将泥土沙尘皆卷在了其中。
她指尖一勾,卷起的沙尘便朝她而去,随着她手腕微转,泥土沙尘在石桌上坠落成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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