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哑声笑了,“那所造之人同他一般,也精通卜算之术,同样也算出了国将大难,而那源头,就在身侧。”
小童眸光一颤,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了。
国师缓缓道:“他所造之人收了徒弟,那一魂三魄仍不大懂得人间之情,他的徒弟也未必有情,在他得出卦象之后,便要将他的徒弟置于死地。”
“那、那他……”小童支支吾吾说不清话了。
国师说得极慢:“他被他的徒弟取而代之了,那时他只是犹豫了一瞬。”
“那人若是转世回来,会不会算出自己所造之人被害一事。”小童战战巍巍地道。
国师嗤笑了一声,“算出来又如何,那位徒弟在他再次渡劫之时找上了门,摔碎了他欲要藏魂的法器,然后他的魂魄无处可藏,生生挨了那一道天雷。他的肉身被劈焦了,神魂受了那雷劫。”
小童的瞳仁骤然一缩,猛地倒吸了一口气,后背已爬满了寒意。
他颤着声道:“可那位徒弟怎能将其取而代之,气息不同,模样不同,定会被发现的。”
国师缓缓道:“那位徒弟烧毁了自己的脸,又将所造之人炼成了灰,不但将他的骨灰洒在所居之地,还将其中一些随身带着。”
小童瞪直了双眼,问道:“不知大人可知……那人叫什么名字。”
“隗归。”国师道。
小童眼睁睁看着国师站起身,朝他一步步走近。
不知为何,他心底竟涌上了惊恐之感。
可他动也不能动,国师的威压令他连呼吸都近乎停滞了,凉意倏然从脚底往头顶蹿去。
小童隐隐觉得奇怪,国师为何会对那初窥仙途的人这般熟悉,为何又会知道为那人所造的另一具人身所经历的事。
他连喊都喊不出声,瞪着双目看着国师将掌心覆在了他的头上。那一瞬,灵海里为数不多的灵气似要被抽干一般,神魂撕裂般疼痛起来。
那小童咚一声倒在地上,国师长呼了一口气,后退了几步又坐在了竹席上。
再睁眼时,他眼中的红丝分明少了一些。
阳宁宫中。
“便是如此。”白涂缓缓道。
他长叹了一声,又道:“我卜算出了这一难,不曾想,当初若未炼出那一具人身,所炼肉身未收那一人为徒,东洲也不会遭此一劫,龙脉也不会被断了尾,一切竟还归根于我。”
鲜钰沉默了许久,屈起食指在石桌上敲了一下,问道:“那前世之时,国师到底有未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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