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咙猛地动了动,似是有什么涌上了喉头,可他紧闭着嘴,那喉结往下一沉,竟是将涌上喉头之物又咽了下去。
过了许久,他才睁开了双目,一双眼通红得仿若染了血一般,红丝遍布着,阴冷得仿若毒蛇。
小童陡然一颤,又见国师继而又闭上了眼,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心有余悸,又觉得这竹屋静得有些吓人,努了努嘴,磕磕巴巴道:“国师大人,您上回还未将故事讲完。”
国师紧闭着双目,声音沙哑地道:“想听?”
“想。”小童连忙道。
这竹屋常年阴寒,如今入了冬,更是冷得死是冰窟中挖出了一角。
小童浑身一颤,将双腿支了起来,微微往前一倾,伸手将膝盖给抱住了。
国师缓缓道:“后来,龙脉大通,灵气徐徐溢出,使得万物皆生了灵,即便是一草、一木、一花,抑或是一把剑,一柄斧,一支笔皆能生灵。”
他喉头又动了一下,硬是咽下后,才接着道:“世间灵气变得充裕,那时有人探寻出了一条前往鸿蒙无相之路。”
“前往鸿蒙无相?”小童歪着头问:“为何要前往鸿蒙无相。”
“为了成仙。”国师说得极慢,似是说一个字都要用万分气力一般。
他忍着未咳出声,挺直的腰却因无甚力气而缓缓塌了下去。他倒吸了一口气,又坐直了身才道:“那时的修士尚没有什么正邪之分,从心所欲,视天地无法,后来天雷降世,那初窥鸿蒙的人陨落于天地之间,才有了天道这一说。”
“那人可真是惨啊。”小童小声道。
国师道:“惨?他不惨。”
“为何这么说。”小童问道。
国师又开口:“他虽被天雷劈了,可事先已出魂,将魂魄藏入了灵器之中,待寻得时机,便可再度回来。”
“回来做什么,莫非还要寻那什么鸿蒙无相?”小童讶异道。
“是啊,在他头一回陨落之后,世间才分出了许多派系来,有无情道,也有有情道。”国师慢声道。
“那人修的是什么道?”小童又问。
“不知,谁也不知他修的算是什么,那人狂得很,在陨落之前,只道自己所修所向的,乃是无上大道。”国师浑身一震,猛地抬起手捂住了胸口,那手竟在一夜之间已瘦成皮包骨般。
小童愣了一瞬,怵怵道:“国师大人怎么了。”
“无碍。”国师索性将另一只手也抬起,掐了一个法诀,将紊乱的灵气缓缓收回灵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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