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
鲜钰伸手就将那小柜打开了,刚想把手里的狼毫放进去的时候,忽然看见柜里竟还躺着别的东西。
是一块碎布和一方小帕。
那帕子是用来做什么,她不知道,可她却清楚那碎布是从哪来的。
是她撕下来的,从厉青凝的衣裳上撕的。
那一回离开城西的宅子时,她料想厉青凝会去找她,便将这碎布压在了茶盏下,将其留给了厉青凝。
那时她只是想找个法子折腾厉青凝,让厉青凝日里夜里皆会念着她。
怎知厉青凝竟将这碎布藏起来,藏的位置甚好,竟还是在床榻边,歇息之时伸手就能将其从柜子里拿出来。
可拿出来做什么,捧着这碎布回想那日之事么,这着实不像厉青凝会做的。
若再说得详尽点,不像两日前厉青凝会做的,她先前可甚是不屑这等饱暖思欲之事。
鲜钰暗忖,这厉青凝人前人后还两套做派,在她面前装得多矜庄自重,背地里却念着那等事。
不过想来,也是因为如此,厉青凝的心思藏不住了,这两日才变着花样折腾她。
鲜钰连忙把手里的狼毫丢了进去,连一刻也不愿多碰。
她匆匆关上了木柜,着实想让厉青凝好好解释,为何要将那一块碎布放进这柜子里。
厉青凝此时却又去了金麟宫,将睿恒王已行迁祭礼之事告诉厉载誉。
那虚弱得有气无力的皇帝仍旧躺在床榻上,似是奄奄一息般。
屏风上挂着数套里衣,全是被冷汗浸湿了的。
厉载誉连咳都要咳不动了,他见厉青凝前来拜见,只微微转了一下眼珠子,竟连一句话也未说。
李大人正将银针拿到了火烛上烫,他凑得极近,近到火光快要燎到眉毛了。
厉青凝淡淡道:“两大宗宗主未敢进宫,想来是觉得没有脸面见皇兄。”
厉载誉瞪着一双眼,眼里流露出一丝慌乱来。
他也未料到自己会病成这般,本以为药瘾可以快些根除,可没想到每况日下,似是好不起来了。
若是如此,他这段时日精心算计是为了什么,将自己的骨肉/逼得无路可走又是为了什么。
他先前怕极了皇位会被觊觎,可如今却怕他死后,无人可以继承皇位。
长子并不精于帝王之术,三子贪生怕死又极其容易受骗,四子疯疯癫癫,早就坏了脑子,五子不学无术,而六子又尚在襁褓之中。
这几人,谁坐得起那万万人之上的位置?
这东洲怕是要毁在他手里,厉载誉双目一涩,一行泪竟顺着脸庞流到了枕上。
厉青凝冷眼旁观着,依旧像是不染纤尘,一颗心似是被冰霜冻住了一般。
李大人合起眼,缓缓吸了一口气,将烫好的银针收回了针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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