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劈中了山上的树,风一刮,那燃起的树叶烧得更旺了。
火星随风荡起,灰烬倏然被吹远了。
鲜钰依旧没有睁眼,薄唇微微动着,低声将记在心底的字一个个念出。
每多念一个字,她都要多受一分疼痛,而灵海中的灵婴也啼哭得更甚。
前世虽也破了境,可哪像如今这般疼痛,是她上了翱仙山又强行吃了碧笙花,故而才备受煎熬。
想来逆天而行,终究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日升月落,潮水又涨至岸边,可山上笼罩着的浓雾却依旧未散。
曦光未破开浓云,即便是日升之时,这山中依旧昏暗一片。鸟兽未见归林,山中静悄悄的,而顶上闷雷滚滚作响。
那一道劫雷仍闷在云中,无论劈下多少赤练蛇般的红电,它也仍未动。
鲜钰双眼紧闭的,忽然抿紧了唇,身猛地向前一倾,险些又吐出血来。
灵海中的灵婴,要被四分五裂了。
终快抵挡不住那被撕扯的疼痛,拇指大的灵婴身上出现了细小的裂痕,那裂痕里有灼热刺眼的光穿出。
那从灵婴里穿出的耀光落在了灵海上,原本就被灵气冲荡得疼痛难忍的灵海,登时似被火燎一般。
鲜钰腹里一阵抽搐,不但口中血腥味浓浓,还腹翻欲吐。
“定神!”白涂见她声音又顿,连忙扬声道。
鲜钰灵海里拿灵婴啼哭着,声音尖锐刺耳,她只隐隐听见似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闻言,她连忙定神又坐直了身,继而又念起了从竹牍上看来的字。
白涂那通红的眸子一瞪,顿时回想起了下半卷竹牍上的刻字。
他声音一沉,腹中徐徐传出声音的,分明是在接着方才鲜钰所念的。
忽然,洞口上碎石滚滚落下,一阵强劲的灵气陡然朝洞内冲撞而入。
都城中,天师台的门忽然打开,将一匹快马迎了进去。
马上坐着的女子眉眼清丽,虽未着宫女的服饰,可手上拿着的却是宫中的玉令。
待快马奔入,大门缓缓又合了起来。
芳心进了天师台后便下了马,将缰绳交到了边上站着的小童手里,眉眼一弯便道:“不知国师大人何在。”
在小童牵着马,仰头道:“国师大人在观台上。”
芳心微微颔首,又道:“听闻国师大人正要为陛下筹备祈福仪式,不知到时可能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