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白涂讶异道。
“他担忧的应当不是我。”鲜钰踟蹰着道,顿了一下,她又说:“他怕的,也许是你。”
白涂瞪着一双腥红的眼,“怕这一只兔子?”
鲜钰这才将猜测缓缓道出,“残卷若是皇家交给慰风岛的,想来我所见到的长袍人定与皇室有牵连。”
她话音一顿,又道:“既然与皇室有牵连,若非皇亲贵胄,那定是朝中重臣。况且那人还能驭灵气来烧残卷,那他定是修士。”
“如此。”白涂听得云里雾里的,“可白袍人忌惮丹阴卷,是白袍人自己的事,你又怎么确定那人就是国师?”
鲜钰蹙眉又道:“我也仅是猜测,国师若是白袍人,那他的卦象便有了解释,你不也道那卦的后半句是他强行添上去的么,不过是想让陛下去搜城西罢了。”
她转而又说:“国师一直不肯袒露真容,兴许真是容貌被烧的缘故。”
“故而你才不回都城。”白涂道:“莫非你想将国师引出来,免得长公主深陷水火?”
“确实如此。”鲜钰颔首道。
白涂长叹了一声,“我还道你是幡然悔悟了,想不到,竟是执迷不悟。”
鲜钰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又正过身坐直了。
她是要想个法子一窥国师真容,只不过这事不能让厉青凝来,也不能让厉青凝知道。
她倒是不怕厉青凝知道后会将她折腾得连一根手指头都无力气再动,却担心厉青凝冷着脸不动声色,也么也不肯理她。
如此想来,在床榻上只得咬着手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也算是件极好的事,毕竟厉青凝得趣了,她也……
算不得太难受。
船漂泊了一日也未靠岸,幸而天色阴沉,否则船上一人一兔,只得施以灵力蔽日。
白涂叹了一声,那叹息声与腹叫声齐响。
他挪了地儿趴着,望着船头坐着的人,磨牙凿齿道:“还在这海上漂着作甚。”
鲜钰一哽,总不好说是因她做不到像厉青凝那般心如止水,方才想到厉青凝时不由得动了点别的心思,这心思一动,就十分想奔至厉青凝身侧。
这样万万不行,索性在这海上又漂了许久,好看看这漫无边际的海,以此来洗涤心绪。
远在阳宁宫中,厉青凝却是真难受起来了。
难怪吃过鲈鱼之人,偏爱鲈鱼之美,确实尝到了那滋味,便久久不能忘怀。
离鲜钰将那碎布压在茶盏底下已过一日,一日既过,那涌动的思潮却未消减,反而似是被烧热的水一般,在她心头激荡着。
本想着反省不行便接着反省的,不曾想,今日依旧是反省不得,倒是有反省的心,可这心却分明分了大半给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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