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站在一旁收敛了目光,她见厉青凝是要写信,便未再多看一眼,待余光斜见厉青凝将信笺折起,她才低声问道:“殿下,这信是要送给何人?”
“拿去太医署,交到李大人手里。”厉青凝面无表情道。
她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多时,两大宗之人必会去太医署,届时有些事需要麻烦李大人去做。”
“奴婢这就去送信。”芳心连忙道。
厉青凝微微颔首:“小心些,莫被他人瞧见。”
待门合上,厉青凝才想起一事,她眉心一蹙,连忙撕下了一角浣花笺,在上边写了一行字。
写好后,她确实将那纸拢进了掌心里,将其揉作了一团。
那团纸兀自燃起,在厉青凝的掌中燃成了灰烬。
见那角浣花笺确实被烧没了,厉青凝才舒了一口气,站起身便朝木架上的铜盆走近,将双手泡入了盆里细细搓洗着。
直至手中沾着的灰烬被洗净了,她也未将手从盆里抬起。
心十分乱,尤其是在想到鲜钰留给她的那碎布时。
一想到那角碎布,不由得想到鲜钰将那布料撕下时的神情,那隐忍却又克制不住地逸出微喘的模样。
她两眼一闭,干脆将手从盆里举起,擦干了手上沾着的水后边朝床榻走去。
从布枕下,她拿出了那一角碎布来,似是迷了神一般,不由得像鲜钰当初所做那般,将这碎布举到鼻前嗅了一下。
厉青凝陡然回过神,弯腰便打开了床榻边上的小柜,欲要将手里这碎布往柜子深处扔。
可刚打开柜子,她便看见柜子深处躺着一块帕子。
她自然知道这帕子为何会在里边,是她扔的。
为何要扔,是因她多看这帕子一眼,便会想起那日对镜的不堪。
方才涌上心头那点旖旎心思顿时烟消云散,厉青凝一哽,索性将手里的碎布也扔了进去,接着就将那木柜关紧了。
她心有杂念,想法分外不堪,着实要不得。
也不知为何,开了荤后竟像是有了瘾一般,定是被那人祸害的,厉青凝暗忖。
她冷着脸走到了桌边,摆正了鼓凳便坐了下去。
既然心有杂念,就该反省,一日反省不得,明日便接着反省。
如何反省,那自然是抄书。
而在那一角浣花笺在她手中燃成灰烬之后,远在慰风岛上,站在庭院里的齐明忽然见有一角碎纸迎风而来。
他抬手接住,却未见纸上有字,其中却又蕴着灵气。
鲜钰看着齐明将那纸燃尽在掌中,又施以术法,令树叶与屋檐上的霜水冲他而去,后又归聚在他的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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